589 冻死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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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北返的凯旋之师是坐船沿长江而下，然后转京杭大运河回京师。

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崇祯十八年十二月初到达了通州。

站在最前面的甲板上，看着远处已经在望的通州，周遇吉非常地感慨道：“总算在运河结冰之前赶回来了，要不然，今年的过年，说不定又要在外面过年了！”

他这话说完，却没人理他，身边的将领，一个个都在用望远镜望着远处的通州。

“不好了，通州好像走水了！”白广恩突然语气有点焦急地说道。

“什么？”周遇吉一听，很是吃惊，连忙拿起胸前的望远镜看了起来。

果然，就见远处的通州，如果没猜错的话，就在通州码头附近吧，有烟雾，该不会是仓库着火了吧？

这么一想，周遇吉也有点担心了。这刚一回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吉兆啊！

这么久没回来，京师这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嘀……”

袁时中听到，不由得诧异地说道：“那是什么声音，好奇怪？”

边上人都听到了，不过同样不知道是什么。

正在这时，刚好和他们擦肩而过南下的船头上，一个年轻人大声笑着说道：“几位军爷都是多久没回来了，那是蒸汽火车的声音啊！那喷着的烟雾，也是蒸汽火车发出来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调集了好些蒸汽火车在那通州火车站呢！”

“？？？”

听到这个年轻人的话，周遇吉等人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串的问号：蒸汽火车，那是什么东西？

虽然不明白，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肯定没走水！

唐通想要问个清楚，但是船只已经错身而过，没法问话，只好作罢。

不过，离通州码头也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就能知道了。因此，他们也不是很急。

不管这蒸汽火车是什么玩意，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基本上，这些将领都是这么想的。

相对这种不知道是什么的蒸汽火车，他们更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到达京师。

就听周遇吉对他们说道：“如今已是午后了，肯定来不及赶回京师，这都还有四十里路呢！”

“是啊，估计是要在通州休整一晚，明天才能到京师了！”马科也是点头附和道。

“呵呵，周大哥是想嫂子了吧？这归心似箭的，恨不得今天就能到京师！”边上的李辅明听了，笑着说道。

周刘氏一直护卫坤兴公主，从两年前分开，确实是好久没见了。

周遇吉也不否认，只是笑呵呵地看着通州那边。

忽然，他脸色一正，连忙对身边人说道：“好像有大红绯袍在码头那边等我们，都整理一下仪容，休得嬉皮笑脸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发现了，连忙各自向后传令，让手下人都打起精神来。

在大明朝，大红绯袍，那是朝廷最高级别的官员才能穿的。

这种级别的官员到通州这边来迎接他们，说真的，他们都非常惊讶。

在他们想来，凯旋归来，这种级别的官员到京师城外迎接他们，那都是朝廷对他们非常重视的表现了。

这都跑到了通州这边，然后再浪费一天时间迎回京师，这种待遇，以前是从未听说过的。

这么想着，包括周遇吉在内，一个个怀揣着感动之意，拿出了十二分的精气神，接受不知道哪位大明高级官员的检阅！

更近了一些之后，周遇吉他们发现是两个大红绯袍，一个是他们熟悉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二彪，另外一个好像是兵部侍郎来的。

他们正在惊讶着时，忽然就见到王二彪挥手了一下。

不一会，就听到通州码头哪里传来了“嘀……”的声音。

就似乎是好多巨兽一起发出的声音，尖锐而且又传得很远，绝非人的声音，也绝非炮的声音，反正就是以前从未听说过的。

随后，锣鼓唢呐什么的欢迎声音随即跟着响起，通州码头这边，一下变得非常热闹。

周遇吉等人来不及多想，立刻集中精神，还没等脚下的船靠岸，便纷纷抱拳向码头上的两位大明高级官员致礼。

船只靠岸，奏乐声音便停了。

“哈哈哈……”就见王二彪高兴地哈哈大笑着，对周遇吉他们说道，“你们要再来晚一些，咱家和王侍郎都要冻僵了啊！”

听到这话，周遇吉等人不由得很是感动，连忙表达愧不敢当的意思。

“你们在外征战将近三年，皇上惦记着你们，让咱家和王侍郎过来迎你们回京。”王二彪亲切地说道，“要感激的话，待会向皇上自个去说好了！”

如果不是崇祯皇帝的旨意，王二彪见了鬼了才会在这大冬天跑来迎接他们！

这一点，周遇吉等人也是心知肚明。

不过此时，他们却来不及说其他，纷纷大吃一惊道：“什么，陛下也到了通州？”

王二彪听了也是一惊，当即诧异地反问道：“皇上哪来通州了？”

“王公公刚才不是说，一会让我们自个去和皇上说么？要是皇上没到通州，那怎么说？”周遇吉听了，便连忙提醒道。

王二彪一听，转头和王侍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他们两人都是呵呵笑了起来，笑得周遇吉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鬼？

笑完了之后，王二彪搓了下手，哈着气说道：“算了，不说了，真是冻死咱家了，走，赶紧上车，一个时辰之后就到京师，那边大营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周遇吉等人一听，顿时傻眼。上个车，一个时辰之后到达京师，这是什么车？天底下有这么快的车？

王二彪确实是怕冷，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是不是不看《邸报》，也不看《明报》？”

周遇吉等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还是周遇吉回话道：“王公公说得是，我等都在打仗，要么赶路，哪有时间看《邸报》或者《明报》！”

实际上，是他们大部分人不认识字，就算认识字的，对于看文字这个，也是有抵触的，谁会没事去看那些东西。军前听孙总督的，回来的路上，干点啥事不好过看个书！

王二彪听了，也不揭穿这群武夫。

通州火车站就在码头这里，转个弯就到了。

不过，也是转个弯，周遇吉等人就傻眼了，连脚步都停下，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通州火车站，早已不是去年刚修建时候那会了，陆续经过扩建，已经变得很大了。为了这次运兵，已经把这边的火车都调了过来，就在周遇吉等人的面前摆着。

第一次看到蒸汽火车，还是那么多，那车头上在冒着烟雾，不得不说，把周遇吉等人看呆了，其实也属正常！

骑兵沿着官道继续前进，步军全部在火车站这边人的安排下，都进车厢坐车。

这时候的一列火车，类似运兵这种，都可以挂二十节车厢，一列火车可以运一千人，十列火车就是一万人。来回三次，就能把三万步军运回京师。其余一万左右的骑军，就只能自己走回去了。

每个凯旋的明军将士，都是非常惊讶地看着蒸汽火车。这个时候，没有军职高低，全都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蒸汽火车徐徐地开动，让他们都觉得非常新奇，一个个也不嫌冷，把车厢门拉开，就看着火车真的动了起来，一个个兴奋地不行。

等到火车真正开动起来后，追上了官道上骑马的袍泽，一个个笑着打招呼，甚至还有怪叫着，嘲笑着骑军的磨叽。

骑军这边也是笑哈哈的“恼火”，不过他们有军纪，也要爱惜战马，没法放开了跑，就只能看着之前的步军，就坐在那个怪东西里，轰隆隆地越来越远。

要不是骑马在这大冷的天不方便说话，他们肯定会讨论这个新奇的车子，竟然如此厉害！也不知道不在京师的这几年内，还有什么变化会如此的奇怪！

骑军将士们还没走过一半路程的时候，就看到那蒸汽火车轰隆隆地返回去了。这么一来，他们自然就更惊讶了。

好不容易快到京师这边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京师这边通州河两岸，这么大冷的天，竟然围着很多人，还有锦衣卫在警戒。

一些原本是京营的将士，看到这一幕就很吃惊了。

以前的时候，通州到京师的这段通州河已经没法行船了。可如今，那河面上有船不说，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在这么冷的天气围观？

这么好奇之下，他们伸长了脖子去看时，果然又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那河面上的船有两艘，都是没有风帆的。其中一艘最是奇怪，在船的两侧，竟然有两个大轮子，这是什么船？

他们不知道，这就是明轮船。而这一天，就是明轮船和螺旋桨船一起实验的日子。

崇祯皇帝胸怀全球，对于这新式船只，那是相当在意，因此，也在这边观看。免不了的，张明伟陪同了。

因此，坐蒸汽火车过来的周遇吉他们，还没来得及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便立刻在王二彪的带领下，又来见证了一次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