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一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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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迷楼]

三年后,宋希月正在屋里歇午晌，窗外阳光灿烂，时不时传来几声叽喳鸟叫，还有糯米和松鼠上上下下蹦跳的声音,不多会儿,两个小土匪便挥着棍子从外头跑进来了。

“你太弱了！裴书昊,简直是给父皇丢人！”前头的一个小姑娘长的高些,力气也大一些，后头的小男孩瞧着瘦瘦弱弱的,有些追不上蛮蛮。

“姐姐等我。”

两个崽崽今年三岁，但蛮蛮分明要长得更快一些,小皇子跟在姐姐后面,亦步亦趋，时不时还要磕绊一下。

“母后，母后！”

宋希月被两个小土匪吵醒,蛮蛮已经蹬蹬蹬的跑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把花,递给宋希月：“花花，给母后。”

宋希月笑着从塌上起身：“呀！这花真漂亮,谢谢蛮蛮！”

小公主露出满意的笑容。

拳拳紧跟其后,也将手上的小花递给宋希月：“母后,母后，我也有……”

宋希月一手一个，揽住他们：“好的呀,母后都好喜欢呀，可真好看！”

两个小只都特别喜欢宋希月，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在她身边。

有时候两个人还一起让宋希月抱,小时候还行，如今慢慢大了，宋希月便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母后母后，贴贴。”拳拳是个惯会讨宋希月喜欢的，姐姐比他强，父皇又对他严厉，所以小家伙一旦能和宋希月一起，便想尽办法去撒娇讨好。

此刻小拳拳就一直霸占这宋希月，把蛮蛮的位置都抢了。

小公主又有些不开心，不过好在外头很快传来婢女的声音：“参加陛下。”

蛮蛮一下就冲了出去：“父皇！”

宋希月一怔，拳拳一头就扎到宋希月怀里去，这也不怪他，毕竟霍斐渊在小皇子面前，也的确是个严父了。

蛮蛮跑到了门口去迎接老父亲，一边还抱怨：“拳拳每日就知道霸占母后！哼！”

霍斐渊蹲下，抱起女儿，亲了亲她的脸颊：“是吗？”

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宋希月站起身来，笑着迎他：“今日这么早就下朝啦？”

三年过去，霍斐渊依然挺拔如松，岁月几乎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反倒是添了一些帝王的沉稳和睿智。

霍斐渊看向宋希月的眼神也永远都是温柔如初的：“今日无大事，便早些下朝了。”

说完，看向了宋希月怀里鸵鸟一样的小拳拳，老父亲声色一沉：“裴书昊。”

弟弟身子一抖，佯装没有听到。

“裴书昊。”霍斐渊声音一沉，弟弟立马就怂了。

他撇撇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蛮蛮还捂嘴笑。

宋希月连忙哄儿子，嗔怪道：“你干嘛呀，这么严肃，要是朝政上的事儿，别对我们娘俩发火。”

霍斐渊：“……”

他何时还敢对着她发火了？

宋希月忙着哄儿子，没有理他，霍斐渊将蛮蛮放下，急着哄她去了。

折腾一番，一家人的“争宠”戏码还没有上演完，等到用膳的时候，宋希月还不愿意理霍斐渊。

恰逢今日膳房炖了猪肘子，是拳拳和蛮蛮最喜欢的食物，两姐弟啃得不亦乐乎，霍斐渊看了看宋希月，给她也夹了一块儿。

宋希月撇撇嘴，把肘子夹到了姐弟两的碗里。

霍斐渊抿唇，继续又给宋希月夹了一块儿鱼。

宋希月依然不领情，似乎还更生气了。

直到云雀把糖醋小排摆上来，霍斐渊这才博了美人一笑。

“父皇也次，次肘子。”

弟弟是个温柔的性子，见霍斐渊一直忙着给他们和娘亲夹菜，自然也心疼父皇，小孩子忘性都大，早就把刚才的那点儿不愉快忘记了。

霍斐渊摸了摸他的头：“好。”

宋希月瞧见两父子这一幕，才终于给霍斐渊也主动夹了一块儿肉：“吃吧。”

霍斐渊受宠若惊。

晚膳后，姐弟两又跑出去玩耍，宋希月这才板起脸跟他讲道理：“你怎么能对拳拳那样呢！他多可怜呀！和蛮蛮同岁，发育成长都要更晚一步，身体也不好，你还老凶他。”

霍斐渊道：“我是在帮他，他太依赖你了。我三岁时已经开始上学堂，六岁便习武，朕决定从明日起，要按照太子的规制来培养他。”

宋希月被他一噎，顿时有些语塞了。

“那该多辛苦啊……”

宋希月心疼的紧，霍斐渊却不以为意：“以后这天下是要交给他，若一直如此，便成大器。”

宋希月彻底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可怜的小拳拳还不知自己接下来将面临什么待遇，依旧和蛮蛮在雪地里玩的开心至极。

夜幕降临，两个崽崽一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乳母照顾着睡，偶尔也会闹着要和宋希月一起睡，比如今晚。

先是蛮蛮开始闹，接着就是拳拳，两个一个赛一个的闹，宋希月几乎是立马就要心软了。

可当霍斐渊进来，在这件事儿上即便是小蛮蛮也无法得到她父皇的半点儿心软。

“裴书昊，裴明钰，到隔壁和乳母睡觉。”霍斐渊沉着脸说话的模样还是十分严肃，小蛮蛮委屈。

“父皇就知道霸占母后！每天晚上都霸占！父皇还欺负母后，有时候母后还哭！！！父皇是大坏人！！！”

拳拳立马跟着姐姐表示同意：“坏人！！！”

宋希月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霍斐渊脸色沉沉的黑。

“裴书昊，裴明钰。”霍斐渊开始耐着性子讲道理：“你们已经三岁了，如果传出去你们还赖着母后的睡觉，满朝文武都会笑话你们。”

一听这话，蛮蛮立马紧张起来：“他们会知道吗？那其他的小孩也会知道吗？”

霍斐渊严肃点头：“会。”

非常在乎自己形象的小公主立马就放弃了：“那我是大人了，我要和乳母睡。”

拳拳一看姐姐倒戈，也跟着符合：“那我也是！”

于是，两小只很快被乳母抱走，完全被自己的父皇下了套，压根没有想起来，自己从小也没跟着母后睡过的现实。

宋希月挑眉：“陛下可真会糊弄人。”

霍斐渊过去抱她，被宋希月躲开了。

“别，要是被满朝文武知道陛下如此急色，也得笑话您的！”

说完，宋希月朝他吐了吐舌头，朝里屋跑了。

霍斐渊额头隐隐的跳，他失笑，大的小的都难哄，却又甘之如饴。

“月儿才是偏心，白日的时间几乎都陪着他们，连晚上的些许时间都不肯分我了。”

宋希月正在镜子前梳头，听见男人这么说，心一下就软了，似乎，似乎的确是这样……

霍斐渊白日在朝中太忙，有了两个小孩子之后，她的确不像以前那么多的时间去陪他，就连点心，也没亲自给霍斐渊做了。

想到这儿，宋希月有些愧疚了，她咳嗽一声，走过去撒娇：“夫君……你生气了？”

霍斐渊闭着眼没应，这在宋希月眼里的确是生气了，她脱了鞋爬到塌上去，主动揽住他的腰肢：“他们还是小孩子嘛……你羞不羞？”

霍斐渊掌住她的腰肢避免她摔了，闻言，井不客气的在她的下颌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不觉得。”

宋希月怕痒，笑着躲，“不知羞。”

两人闹着闹着到底是乱了呼吸，一个是有意补偿，一个是没安好心，长夜漫漫不舍休，屋里的烛火又是到后半夜才堪堪熄灭……

时光荏苒，一转眼又是三年。

裴书昊在霍斐渊的培养下已逐渐变成了一个可独当一面的皇子模样，蛮蛮则出落的愈发玲珑可爱。

两人都到了读书的年纪，霍斐渊经常接到夫子或者是大臣们的诉苦。

都道是皇子和公主实在是古灵精怪，还常常戏弄起他们，堪称是混世魔王。

还好是有霍斐渊管着，欺负人的事儿他们倒也不敢，就算闯了大祸，去找母后，总归是没错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小只也茁壮成长，一开始弱弱的拳拳在慢慢长大之后，竟然比姐姐还要高出不少，这让蛮蛮很是不高兴了一阵子。

夏日燥热，宋希月如今是越发怕了热起来，干脆让人在皓月宫外搭建了一个花台子，每日就在那个木台子上乘凉赏月。

霍斐渊如今陪她的时间倒是越来越多，两人在木台下，皓月宫的景致一览无遗，有时这般静静坐着，也觉得人生时光美好。

宋希月抬手给他剥葡萄吃，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那年她趁着夜色独自前往永宁侯府的时候，霍斐渊怎么就一下子就答应她了呢。

当时她自是没有细想的，毕竟她是公主，霍斐渊是臣子。

娶了她，自是好处无限。

可如今想来，却是站不住脚的。

既然起了好奇，自然是要问的。

霍斐渊侧目，“忘记了。”

宋希月肯定是不信的，今日就非的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霍斐渊笑：“真想知道？”

“当然了。”

霍斐渊忽然抬头望向天空，道：“月儿猜，若是从晋南皇城永寿宫后头院子里去抬头看，月亮是不是一样的？”

宋希月不明白，仰起头去看，天下都是一个月亮，自然是一样的呀。

不过须臾，宋希月就反应了过来，永寿宫……

那不就是当年，那个除夕宴，她误打误撞跑进去的地方吗？

她捂嘴笑，“我就知道，你早就惦记上我了！”

说这话的时候，宋希月明显是甜蜜开心的，霍斐渊摸了摸她的头：“嗯，惦记了好久。”

宋希月唇角上扬的弧度要抑制不住，她扭过头：“不过，我们也的确好久都没有回去过啦！”

这五年里，只有蛮蛮和拳拳四岁半的时候回去了一次，在晋南小住了半个月，后来因为邢北又发了一次水灾，这两年里，便没有再回去过了。

“等明日，我会昭告天下，封拳拳为太子。”

宋希月愕然抬头，吓了一跳。

霍斐渊将人搂到怀里：“很意外吗？”

“其实朕已经已经想了很久了，这天下，本就是为你打的，等他们再大一点儿，我就带你回西域，云家有一片很大的牧场，若你喜欢，我们可以在牧场里住一阵子，腻了，再回晋南，你喜欢的竹屋，还有公主府。总之，只要是月儿喜欢，哪里都是我们的家。”

宋希月呆愣的听他说了好久，她的确没有想到，霍斐渊会想的这么长远，反应过来后，只剩下了期待和感动。

她翘翘唇角，掩盖住一丝眼里的泪光。

走遍天南海北，赏最美的风景。去看最美的月色和星光，去做皇上和皇后做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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