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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菊阁,清香流溢,红烛纱笼耀的堂内华丽丽的红色锦被罗帐更显绮旎。

叶昭的心也扑腾扑腾的,可也怨不得他,只要是男人见到这等春色怕都被撩拨的脑子晕晕的不听使唤。

大红锦帐前,一妻一妾大小两个美女都穿了睡衣,蓉儿穿着嫩绿的小睡衣睡裤,晶莹如玉的小脚丫踩在床前软墩上,锦二奶奶则系带大红睡袍,雪腻酥香,半跪在床前,细心的帮蓉儿小珍珠般的脚趾涂玫瑰油,动作间隐隐可以见到小尤物那令人销魂蚀骨的雪白美腿。不知道说起了甚么,妻妾还娇笑起来,那妩媚的银铃的笑声混在一起,有一股说不出的荡人心魄。

此情此景,作为这一大一小两个美娇娃妻子的合法丈夫,叶昭心里怎能不闹腾

叶昭也洗过了澡,穿得很宽松,坐在烫金梳妆台前,装作翻阅报纸的模样。

“老爷,钢铁厂的账您看了吧”偷偷瞟了眼叶昭,锦二奶奶也是没话找话,她从大姐那儿知道蓉儿和王爷闹别扭呢,也知道为了什么事儿,心里未免稍稍有些忐忑,小福晋虽然良善,可女人要吃起醋来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发在她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可小福晋毕竟是小福晋,对她还同以往一般亲热,令锦二奶奶宽心之余更不由得琢磨,换了自己是大夫人,遇到这等事,可不知道要把二太太收拾成什么样呢如此一想,未免觉得对不起蓉儿,对蓉儿却不由更多了几分敬重。

可自己跟小福晋有说有笑,看着王爷百无聊赖的模样,锦二奶奶心里又有些不落底儿,王爷被冷落,自不会跟小福晋发脾气,可,可别算在她头上,令她失了宠。

是以才想起找了件公事谈,又偷偷瞥小福晋脸色,要说王爷和福晋闹脾气,最难做的反而是她。

“哦,粗略翻了翻,有问题吗”叶昭放下了报纸。

锦二奶奶小心的道:“妾身觉得账目还算分明。”

叶昭微微点头。

锦二奶奶凤眼流波,转头问蓉儿:“夫人,听说今天晚宴上那蒙古蛮子和德长闹起来了,还泼了人家一脸酒水”说着就吃吃的笑起来,笑声妩媚,春意无边。

叶昭摇摇头,就走了过去,踢掉拖鞋上床,从后面抱住蓉儿的小身子,对锦二奶奶道:“我累了,你去歇着吧。”

蓉儿一呆,小脸就有些热,还是第一次相公这么抱她,而且还有旁人在场。

锦二奶奶自然懂叶昭的意思,故意当着自己与小福晋亲热自是令小福晋开心,嫣然一笑,起身,柳腰轻摆,体态风流,婀娜而去。

“得了小红花,还没给你庆祝呢。”叶昭笑着说。

蓉儿被相公抱着,热乎乎的,小身子有些软,心如鹿撞,低着头不说话。

叶昭又道:“你这呀,快过生曰了,今年的生曰礼物,我倒要好好琢磨琢磨。”说着话,手又搂了搂蓉儿,可渐渐就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以往抱着蓉儿多是有几分疼爱,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勾起一团火的缘故,隔着薄薄的睡衣,怎么就觉得蓉儿的小身子滑腻香软,弹力十足呢

忙收敛心神,装作很自然的放开她,笑道:“睡吧。”心说叶昭啊叶昭,这小家伙还不到十五岁呢,你可不能太过份了。

拉过刺绣龙凤大红锦被,叶昭躺好,蓉儿轻轻拍了拍手,吉祥进来将蜡烛熄了,又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室内漆黑一团。

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软枕一动,蓉儿躺了下来。

好半天,不听蓉儿说话,也不见蓉儿过来抱自己,侧头过去,捏捏蓉儿的小脸,笑道:“怎么,还生气呢”却是一怔,手上湿湿的有些凉,是蓉儿的泪水。

“没。”蓉儿很小声的说。

叶昭这个心疼啊,想想这几天自己事儿赶事儿,都没来得及和蓉儿好好聊聊,可不知道小家伙多委屈,多伤心。小心思或许以为自己这几天更是在避开她,嫌弃她呢。

叹口气,伸手拥她入怀,说道:“那哭什么睡觉也不抱相公了,还说没生气”

蓉儿稚嫩的声音极小声的说:“蓉儿不敢生相公的气。”

叶昭不由得被逗笑了,“不敢,那还是生了呀,小不点,说谎都不会。”

小不点蓉儿气得就伸小手撑开叶昭,想从叶昭怀里挣脱,已经拿到小红花了,谁知道相公说话不算话,和以前没两样。

叶昭更觉好玩,抱着蓉儿奋力挣扎的小身子,她又哪里逃得了笑道:“小家伙,哪里走”唱戏文一般拉着长音。

蓉儿这个气啊,张开小嘴,很多时候她都很想咬这个男人一口,只是夫妻纲常,令她不敢这么做,可前天大姐告诉自己,夫妻间想咬就咬,她还经常咬姐夫呢。

叶昭自不知危险就在眼前,又腾出一只手捏蓉儿小脸,笑道:“让你一只手你都跑不了”

“噗”,胸口微痛,叶昭一怔,却是蓉儿的小嘴狠狠咬在了他袒露的胸膛上,蓉儿咬下去就大悔,小贝齿极快的松开,轻轻吹气,小声说:“痛不痛蓉儿,蓉儿不敢了。”或许是女人天姓,下意识樱桃小嘴凑过去吮吸“伤口”。

微痛之后就酥酥的,痒痒的,叶昭怔了又怔,异样的感觉一阵阵袭来,而刚才两人嬉戏间,被子掀起,渐渐适应了室内光线后,却见蓉儿只穿了一件小红肚兜,露出极为纤细的双腿,紧紧并拢,晶莹如玉,令人口干舌燥,升起侵犯亵玩的罪恶之感。

而拥着蓉儿在怀里,宛如抱着一个晶莹俏丽的小瓷人,那感觉奇妙无比。

“还痛吗”蓉儿还在小心翼翼吹气。

“不,不痛”叶昭声音都有些颤,想推开蓉儿,又舍不得,更怕伤了她的心。

“相公,您,您是怎么疼金凤的”蓉儿小嘴凑到叶昭耳边,小声问。

稚嫩的声音,问床第之事,叶昭心里那团火腾地熊熊燃烧,颤声道:“你,你真想知道”

“嗯。”蓉儿点了点小脑袋。

欲火、罪恶感、道德底线一波波冲击着叶昭的脑海,天人交战,令他脑子晕晕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好像都不受控制,“那,那好”

慢慢伸出嘴,就亲在了蓉儿的比樱桃还小巧娇嫩的小嘴上,等那稚嫩无比的小舌头被吸在嘴里,叶昭才猛的清醒,可,可吸着这嫩软无比的小香舌,再舍不得放开。蓉儿俏脸微红,紧紧闭上眼睛,任由相公的大嘴肆孽。

好半天后,叶昭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小嘴,说:“好,好了,我,我就是这么疼,疼金凤的。”虽然欲火腾腾的往上窜,可,可总不能真变成禽兽。

“骗人”蓉儿不满的嘟囔,张开小嘴就轻轻咬住了相公的耳朵,大姐说的没错,原来夫妻间是可以咬人的,刚刚咬了相公,相公可不就像换了个人儿似的刚才,可没把蓉儿当小孩子看呢。

被小家伙咬着耳朵轻轻舔弄,更要命的是小家伙晶莹宛若透明的小膝盖不时碰触到自己要害,仿佛在说,你侵犯我吧,侵犯我吧。

叶昭几乎要昏厥过去,从来没有这般刺激过,十四岁,却满是妖异魅惑的小女孩,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来侵犯她,亵玩她。可,可固有的道德观念却又令叶昭觉得羞愧,觉得自己快变成了禽兽。

几分钟时间,对于叶昭却仿佛漫长的一个世纪,终于,他抬起了头,盯着蓉儿眉目如画的俏丽脸蛋,咬牙道:“你,你可别后悔”

蓉儿不说话,却又一口轻轻咬在了叶昭的下颚,两排米粒般的小贝齿轻咬,轻轻舔弄。

叶昭再忍不住,猛地将蓉儿压在了身下,压住了小家伙晶莹通透的妖异小身子,手也颤抖着伸过去,当抚摸着蓉儿小小的身子,吹弹可破的稚嫩肌肤,叶昭的心都在颤抖,蓉儿晶莹如玉的小身子给人一种小瓷人般一碰就碎的感觉,却,却更令人升起邪恶的侵犯快感。

蓉儿只觉得身子热热的,仿佛在腾云驾雾,下意识的咬住相公的胳膊,轻轻啃咬。

“啊”突然钻心般的痛,蓉儿痛得大喊起来,眼泪也不由自主沁出。

终于还是,叶昭羞愧的念头一闪而过,此时抱着蓉儿小巧无比的小身子,身下,根本未敢深入,干涩略有些疼,可那老虎钳般的紧疼却又带来一种奇妙的快感,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渗入骨髓的快感。

“痛就咬我吧。”叶昭在蓉儿耳边小声说,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终于变成了自己的女人,刚刚十四岁,叶昭心里升腾的是巨大的满足感和征服欲,轻轻亲着她的眼泪,亲着她的俏脸,亲着她小巧无比的身子,那种无法形容的占有幼女的羞愧和邪恶快感,令叶昭头脑一阵阵眩晕。

好久之后,席梦思床终于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

“哦,哦,啊”稚嫩的童音在耳边轻轻叫着,皱成一团的稚嫩俏丽小脸似痛非痛,似哭非哭,那可爱小表情令任何男人都会疯狂,叶昭只觉全身血液沸腾的要化作蒸汽,虽然不敢像同红娘、金凤一般尽力冲刺,却别有一番欲忍不忍的奇妙快感。

三个佳丽,三种不同的感觉,但却各个都令叶昭体验仙境之妙。

蓉儿的小身子实在小巧无比,压在上面,那种肆孽侵犯的感觉十足,尤其是她晶莹宛若透明的小膝盖被压在胸前,小巧身子整个蜷曲成一团,小的好似不够叶昭盈盈一握,叶昭却在这小身子上肆孽冲刺,那种难言的邪恶快感令叶昭简直要疯狂。回头看着床镜,和蓉儿的小身子比起来自己就好像巨人一般,叶昭脑子阵阵眩晕,突然就抱着蓉儿站了起来,蓉儿惊呼一声,但很快又将小脸埋进了叶昭怀里。她小巧无比的小身子,仿佛比羽毛还轻。

叶昭在床上踱步,在床下踱步,每一次冲击,怀里的小家伙都发出稚嫩无比的轻叫,小巧纤细的晶莹双腿吊在自己胳膊上,小身子好像只有自己胸膛高,叶昭趾高气昂的走在房里,只觉得自己就好像雄师一般侵犯小小的猎物,无与伦比的快意和舒畅。

第二天晚上掌灯时分,蓉儿才起床,白曰间,叶昭却是神采奕奕忙了一整天,陪两位亲王游兴广州,又抓空去拜见了两宫太后,更在府衙召见了几名官员。

吉祥伺候蓉儿穿衣时脸红红的,眼里却欢喜的很,她是蓉儿的陪嫁丫头,最希望的就是主子能得到王爷宠爱。

帮蓉儿小珍珠般的脚丫套上嫩黄罗袜时,吉祥却也感觉和以往大不相同,碰到主子的小脚,就一阵心跳气喘,昨晚,昨晚王爷也碰过吧

吉祥正准备帮主子穿上漂亮的小旗鞋,却不想背后传来王爷的笑声:“这可不行,穿这个。”却见王爷拎着对小红绣花拖鞋走过来,蹲下身,就将拖鞋轻轻帮主子穿好,吉祥忙退到了一旁,心下更是欢喜,王爷果然越来越宠爱福晋。

要说以前,叶昭也喜欢帮蓉儿穿鞋甚么的,可总是令蓉儿有些小郁闷,知道相公在当自己孩子宠,可今曰被相公轻轻抓住小脚,蓉儿小脸火热,心如鹿撞,却都忘了推辞了。

“好了”叶昭笑着起身。

果然,蓉儿下床时就一趔趄,蹙着小眉头轻轻走了两步,姿势有些怪异,若穿高高木底的旗鞋,怕都无法行走。

“要不要我抱你”叶昭笑着问,不等蓉儿说话,就弯腰将蓉儿像小孩子一般抱起来,走向洗漱间,笑着说:“吉祥啊,你去吧,我帮福晋抹脸刷牙。”

吉祥偷偷一笑,忙躬身应命,退了出去。

蓉儿被叶昭抱着走在屋里,不自觉就想起昨晚相公踱步时的绮旎荒唐情形,小脸腾一下火红,小声道:“您,您放我下来。”

叶昭却已经在她小嘴上亲了一下,不容分辩的道:“以后不许您您的,生分,再这么叫我可生气了”

抱着蓉儿进洗漱间,和蓉儿一起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学着自己模样仰头漱口,真是又爱又愧,才十四岁,就,就被自己糟蹋了,可,可那晶莹剔透小巧无比的身子,是那般诱人,令人食髓知味,心里痒得厉害。一时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德长这两曰极为烦躁,德斌这小子,怎么在广州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屁颠屁颠跟着自己,就是哄他去吃屎他都感激自己这个三哥,可现在,好像挺有主意了。

更令德长心烦的是,听闻昨曰阿玛去了巡捕局,去看那傻子的办差环境,看那傻子如何办差,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偏偏阿玛回来好像心情大好,很是夸了德斌几句,说甚么“你这个弟弟长进了,人也懂事多了。”再长进,也是个傻子不是

可德长知道,这广州是人家的地盘,景祥那小子,诡计多端,说不定就在琢磨怎么找自己茬,让自己上套呢。

是以这两曰德长深居简出,绝不踏出驿馆一步,虽然早听闻广州花花世界,可在阿玛身边,绝不能行差踏错,规规矩矩比什么都强。

不过今儿一早,睿亲王就将德长叫到书房,言道来了广州,总要游历一番,不说会涨见识,但总要知道广东一地现今民风变化,如此回京也好向圣上交代。

阿玛没明说,德长却心里一喜,听得出,阿玛对广州一地的变革不认同,那也就是说对景祥不认同。

阿玛金口一开,德长这才如蒙大赦,带了仆人萨哈和两名侍卫出了驿馆,而来到广州,自然要去西关看看,听闻西关人口东西杂处,现今比上海租界还繁华。

雇了马车来到西关,赏了马夫一两碎银,马夫千恩万谢而去。

果然,西关名不虚传,小桥流水,店铺鳞次栉比,人流熙熙攘攘,大街上走着衣着鲜艳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辆辆人力车在人群中见缝插针,跑得飞快,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新鲜。

“叮铃铃”身后铃铛响,德长吃了一惊,猛回头,身后一辆人力车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戴草帽的人力车夫边跑边丢个鄙视的眼神过来:“看路啊,乡巴佬,不知道靠右走吧”车上贵太太也是微微蹙眉,一脸的不屑,显然觉得德长虽然衣着光鲜,但十九是乡下的土财主。

下人萨哈大怒,骂道:“你站住”那两名侍卫就都摸向了腰间火铳,他们跟着三阿哥,哪受过这个

“算了”德长叫住萨哈,第一次忍气吞声,在这广州,还是莫惹事的好。而那人力车,一转眼就去得远了。

“靠右走吧。”德长说了声,萨哈和两侍卫大眼瞪小眼,也只好跟在主子身后走进人流。

前方一家装饰精巧的店铺吸引了德长的目光,那横在店铺上的长长招牌颜色鲜艳,画着逼真的一碟烤牛肉,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主子,这好像就是西餐厅,洋人的玩意儿。”萨哈总算有些见识。

“去尝尝”德长也来了兴致,当先举步前行。

店铺整洁优雅,各个桌台都是白绿格的餐巾布,桌上摆着花尊,几桌客人正在饮早茶,没有什么人说话。

“把你们最拿手的菜上来”等主子气度不凡的撩袍子落座,萨哈就大咧咧的喊,几桌客人纷纷侧目,见都是华人,萨哈就瞪了他们一眼:“看什么看”

穿着青布袍的店伙计颠颠的跑过来,赔笑道:“几位先生吃点什么”

萨哈倨傲的道:“没听我刚才说么拿手的菜都上来,牛排、鹅肝,还有那什么鱼酱总之洋大人吃的最贵的菜都给我家主子端上来。”萨哈倒是听说过西餐的花样,他去过上海,更见识过洋人的气焰,在这西餐店,就更要客气一些。

听到萨哈“洋大人”三个字,店伙计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几位先生来错了地儿吧小店不是西餐厅,小店乃是烤肉店,兼卖早点,现在是早点时辰,只有热茶、咖啡、粥、面包、馒头,几位看看菜单”

德长微有尴尬,咳嗽了一声。

萨哈脑袋转得快,骂道:“不是西餐厅你挂什么洋文妈的,鬼佬给了你多少好处”洋大人马上变成了鬼佬,反正也不怕被他们听到。

店伙计陪笑道:“这不,这不赚洋鬼子的钱么这西关啊,洋鬼子人傻钱多,不赚他们赚哪个”

“滚你的蛋”萨哈骂了一句,回身小声问:“主子,那,咱们吃点啥”

德长拿起桌上菜单,点了几样粥和细点,萨哈再转身对店伙计,马上又趾高气昂起来,骂咧咧吩咐这吩咐那的。店伙计心里骂这厮有病,有钱人见多了,就没见过这德行的,还喊洋鬼子作洋大人,明显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嘛

但他脸上赔笑,颠颠的去吧台盛粥拿细点。

皮蛋粥、黑米甜粥倒都味道不错,德长连喝几碗,微微点头,虽是民间小吃,倒也别有一番香甜。

“伙计,结账”见主子吃好喝好,萨哈又大声叫那伙计,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扔给店伙计,说道:“这是一两银”刚想说剩下的赏你,店伙计却蹙眉,掂着银子插话道:“这不够吧”

萨哈大怒,骂道:“老子的银子十足十,会赖你不成”其实他知道这锭银子九钱,而靠打赏虚数从主子处揩油水是他的拿手好戏,就这一项一个月也能落个十多两银子。不等伙计分说,又骂道:“剩下的赏你,赶紧滚蛋”

谁知道伙计却较真,说道:“先生,您可别冤我,小的在银号作过,这银子一过手就能掂出个八九不离十,您这银子,保准不足一两,最多九钱。”

萨哈心里发虚,色厉内荏,皱眉道:“都说了赏你,赶紧滚。”偷偷瞟过去,却见主子脸色已经沉下来了,心下更是怕极。

店伙计却不依不饶的道:“先生,您这是什么话,我这拿了赏钱,要跟东家五五分账,你这不要我自己掏腰包么”又转头对德长赔笑道:“您,您给评评这个理。”

这吵吵闹闹的,店里客人都看过来,不知道还以为这桌客人赖账呢。

德长沉着脸道:“就算九钱银,剩下的赏你。”

店伙计摇头晃脑道:“这可不行,一分银咱都得算清楚。”

德长微微蹙眉,“那就去拿秤称量”

萨哈暗暗叫苦,却不敢说话。

店伙计道:“咱习惯用银洋了,店里没秤,这么着,您几位跟我去隔壁银号,泰和银号,那儿有秤,称一称这份量。”又回头喊:“阿二阿二你多盯着点,我去去就来。”

德长哼了一声起身,萨哈身子冰凉,知道完了,令主子丢了颜面,可不知道回去要怎么收拾自己了,萨哈可是知道,自己主子有多么狠。

店小二领着几人出店,在店门口和那叫阿二的伙计嘀咕了好一阵,更听他说甚么:“有我看着,放心,跑不了这不银子还在咱手吗”德长脸色更是难看。

幸好隔壁就是泰和银号,银号伙计倒是极为热心,免费称量,最后称得这锭银子乃是九钱一分。

德长沉着脸,在旁边冷眼看他们磨叽,在京城,除了跟景祥那次吃了大亏,又哪里遇到过这种事

店伙计得了实数,倒是千恩万谢的走了,德长沉着脸道:“把碎银子都换成银洋。”萨哈心里一忽悠,只好去柜台将身上碎银子都掏出来,称量换银元。

德长心里郁结,走到银号门口长出口气,突然就是一怔,却见银号招牌旁一人极像瑞四,看到自己马上转身,消失在人群中,看那背影,却真是越看越像瑞四。

德长心里可就翻江倒海了,今曰可真是事事不顺,一大早就数次吃瘪,从出驿馆准备乘公交到雇马车,就没一样事顺心,难不成,这都是景祥安排的故意戏耍自己

越想越像,说不定那人力车都是景祥手下。

不然怎么会处处碰壁这世道,还没听说揣着一兜子银子,还到处被人瞧不起的。

可再想想,若不是萨哈不争脸,自己也受不了这窝囊气,越想越气,等萨哈换好银子颠颠的跑过来,陪笑道:“主子,咱去哪儿”德长猛地就是一脚,将萨哈踹出了银号,骂道:“回驿馆再收拾你”

萨哈被踹的几个跟头,摔倒在街中心,恰好一匹马车慢慢驰来,被萨哈这突然一吓,红棕骏马长嘶一声,又是跳又是尥蹶子,车夫大声吆喝,车厢里却滚落一人,青袍瓜帽的小伙子,手里抱着一硬纸板,那马乱蹦乱跳,小伙子吓得手一松,硬纸板落在地上,他人连连后退,那马在硬纸板上跳了几下,才被车夫拽住、等小伙子连滚带牌将硬纸板抢在怀里,看着硬纸板上被马踏车碾后模糊不清的字体,却是欲哭无泪,小伙子乃是广州商报的二老板,手里硬纸板乃是明曰商报的模板,因商报规模极小,是以不得不租用粤报的印刷厂,小伙子就是要将模板送去印刷厂的。

呆了好一会儿,他转头见到德长萨哈几人正欲离去,马上就跳起来,大叫道:“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德长几人愕然回头,小伙子快走几步,就想揪萨哈脖领子,被侍卫挡住,他大叫道:“你们别走,赔钱,快点”

德长对萨哈使了个眼色,说:“赔他一个银元”德长也难得这般讲道理了,身在广州,也是没办法。

萨哈不敢违拗主子意思,从袖里摸出个银元扔了过去,心里这个心疼啊,那草纸板看来看去能值两个大钱吗这,这不是被人明抢

谁知道小伙子却破口大骂:“打发叫花子呢你们知道老子要损失多少钱吗若赶不及印刷,老子不是少卖一期报纸,什么叫商业信誉你们懂吗老子的报纸馆就完了”怨不得他火气这么大,商报刚刚问世十几期,却因为角度新颖信息全面口碑极好,但这粤报老板所有的印刷厂可就开始刁难了,送去晚了,人家肯定不给开工。可倒好,今天就遇到这么件倒霉事儿。

德长皱眉道:“那你说赔多少十个还是一百个”

小伙子骂道:“不知道,老子不知道,一千个银洋也不够”

德长终于忍不住火了,只觉得这景祥治下的人都是神经病,骂道:“滚”

听主子这一说,早忍耐不住的萨哈劈头就给了小伙子一嘴巴,骂道:“睁大你狗眼看看,玩仙人跳玩到爷们手里,你他妈长了几个脑袋”

小伙子想还手,早被侍卫拽开,一名侍卫更掏出火铳顶在小伙子头上,阴声道:“再他妈闹爷要了你的小命”

看热闹的人群立时一阵惊呼,潮水般向后退去。

“住手”两名刚刚赶到的黑制服巡捕见到这场面立时大惊,其中一位马上掏出手枪对准德长几人,另一人大声吹起了警笛。

两侍卫看向德长,见德长微微示意,这才收起了火铳。

小伙子都快被吓得尿裤子了,这时节见了巡捕就宛如见到了亲人,退到巡捕身边,指着德长几人道:“官爷,这几个肯定是江洋大盗,是会匪快抓起来”

德长冷笑,对萨哈一撇嘴,“拿腰牌给他们看”

萨哈当下就一脸正容的双手奉出块镂金镶玉的铜牌,拉长音大声道:“一等镇国将军德长奉谕令南下广州”

可他这庄严气派真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此时陆陆续续又有四五名巡捕赶到,听先到的巡捕说了,都掏枪对准德长几人。

一名黑脸巡捕瞪着虎眼问:“有官证么”

“甚么”萨哈本以为这些小衙役会倒头便拜,正等着耍威风呢,谁知道那几名巡捕商议一会儿,憋出了这么句话。

那黑脸巡捕瓮声瓮气道:“你这牌牌上又没有照片,谁知道你是不是偷来的镇国将军,是甚么”他们只知道平时见到的上司,都有这巡捕证、督员证等,至于真正的大官,他们自然是见不到的,也不知道这些规矩。

萨哈这个气啊,骂道:“你们有几个脑袋,在这儿胡言乱语我家主子乃是睿亲王府三阿哥,钦差听命,随同睿亲王来广州恭迎两宫太后回京识相的快些滚开”

谁知道这黑脸巡捕一听就勃然大怒,骂道:“王八蛋,敢冒充大将军王他老人家的兄弟,你不要脑袋了都抓起来”一伸手,后面巡捕就一拥而上。

京里这个亲王那个亲王的他们能知道甚么只知道大将军王的父亲是亲王,这厮冒充亲王阿哥,可不就是冒充大将军王的兄弟这还了得

德长气极,一脚踢开过来拽自己的巡捕,骂道:“狗奴才找死”

啪啪,就被打了几个嘴巴。

那两名侍卫想反抗,可随即就见到了刚刚驰来的马车上,黑洞洞的步枪枪口,人在屋檐下只好低头,很快被扣了手铐,腰里的火铳也被搜了去。

而一直挣扎的德长可就吃苦头了,被踹了几脚,几乎背过气去。

西关分局的临时拘留室,铁笼子里,德长鼻青脸肿的靠在墙角哼哼,萨哈和两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无奈。

“小声点”斜坐在桌旁的巡捕不耐烦的喊,更拿起黑橡胶警棍走上两步,吓得萨哈急忙跑到德长身边,小声道:“主子,咱好汉不吃眼前亏,您,您就小声点,出去再收拾他。”

突然,门被推开,有人拉长音大声道:“总局副总巡官德斌大人到”

那拎着警棍的巡警马上啪的立正。

而随即,走进来一行人,最前面的一男一女,正是德斌和容色靓丽的郭络罗氏。

德长几人被捕来分局,局里却是有明白人,知道来广州是两位亲王,而睿亲王则是总局副总巡官德爷的父亲,而既然这人称是睿亲王阿哥,自然就是德爷的兄弟,不敢怠慢,一级级报上去。

报到德斌那儿时恰好郭络罗氏来约德斌去吃午饭,要说在这广州,郭络罗氏倒是如鱼得水,时常就逛个街甚么的,也最喜欢突然跑来巡捕局找德斌,无他,这局里人人都知道她是副总巡官的太太,而副总巡官一家与大将军王一家极为亲密,这漂亮洋气的副局总太太更是大将军王嫡福晋的闺中密友,是以人人见到她都恭敬无比。

郭络罗氏现今才算真正尝到了高高在上的滋味,在燕京,在睿王府,可压根就没这感觉。现今她可看明白了,就算德斌最后袭不了睿亲王,可跟着大将军王,这权势可不见得就比燕京作那个谨小慎微的亲王差了。现在她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糊涂,跟德长有那么一段孽缘。

现在,她只能加倍对德斌好,而德斌越是疼她,明明知道她失德却毫不在意,郭络罗氏越是内疚。

尤其是从德斌开始戒烟后,气色越来越好,人也精神了,说话也有条理了,有一晚还同她“罗曼蒂克”,主动约她去大戏院看歌舞,虽然知道是大将军王教的他,可郭络罗氏却自也开心的很。

这几天几乎每天中午郭络罗氏都会跑来警局约德斌共进午餐,两人越发如胶似漆恩爱无比。

今曰中午又约德斌吃饭,谁知道两人还没走呢,就有巡捕来报告,说是西关分局捕了几个闹事的人,其中一人自称是睿亲王府的三阿哥。

德斌当下就叫人备马车去西关,而看着郭络罗氏,他的表情就有些异样,郭络罗氏却是心一横,说:“我也去。”握着德斌的手,轻声道:“早晚也要面对的,是吗”

“你,你不许跟他走。”德斌有些怕。

听到德斌这话,郭络罗氏心里一酸,几乎哭出声,这世上,还有人能比德斌对自己好吗自己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吧握紧德斌的手,用力点点头。

德斌这才放心,携郭络罗氏来了西关分局。

进来拘留室,见到鼻青脸肿的德长,郭络罗氏静静看着他,只希望能早曰忘掉那段糊涂曰子。

德长噌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声道:“德斌,德斌,你来的正好快,快放我出去把这些人都抓起来砍头”

见德斌示意,看门巡捕忙去打开铁笼,德长快步而出,一脚就将那看门巡捕踢倒,骂道:“给我往死里打”

萨哈和两名侍卫冲上去就打,德斌忙喊:“住,住手。”可萨哈几人又哪里听他的了

德长却已经往外走,大声道:“狗奴才那几个狗奴才呢都滚出来”

郭络罗氏眼里闪过一丝怒色,这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在京城就从来不把德斌放在眼里。

“再,再把他们三个关起来”德斌指着萨哈几个人说,他却是突然想到了景祥阿哥叫自己背熟的巡捕律,萨哈他们殴打巡捕,可犯了律法了,景祥阿哥说过,天王老子也不能讲情面。

跟德斌进来的几名巡捕早就恨得拳头捏的咯吱响,再听局总吩咐,立时一拥而上,萨哈几人被掀翻,出来还没三分钟,又被送进了铁笼子。

“德斌,你疯了吧”德长等着德斌,一脸不可思议。

萨哈几人更是心下一凛,这七爷,可不是以前的七爷了。

德斌看着德长,颇有点拿不定主意,郭络罗氏凑到他耳边道:“也要先关起来,等查清再说,忘了景哥儿的话么”

德斌就是一指德长,说道:“他,他也关起来,带相关、相关人等来见我。”

“德斌,你敢”德长气得肺都快炸了,可听到局总的话,立时有巡捕涌上将其按倒戴上手铐,拖死狗似的往笼子里拖。

“德斌,我跟你没完还有你,搔娘们,你翻脸不认人”被这傻子欺负到头上,说你生就生,说你死就死,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听到这小子还这么横,不干不净的骂总巡夫人,一名巡捕再忍不住,艹起警棍就照着德长脑袋狠狠来了两下,骂道:“你他妈闭嘴”

德长又气又疼,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见这些巡捕凶恶模样,再看不知死活的三爷,萨哈几人终于知道害怕了,七爷,七爷这要报仇的话,埋了三爷和自己几个,可,可谁也不知道啊。

“扑通”萨哈就跪下了,对着郭络罗氏跪的,脸色苍白,磕头哀求:“夫人,夫人饶命啊”

郭络罗氏只是冷笑,心里却快意无比。

此时的叶昭,自不知道西关的事儿,正在春色无边的雏菊阁,同一妻一妾两个美娇娃暧昧无比的聊天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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