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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燮在李家看见那般惨状,更藏着怕是己改变历史害了老师的隐秘恐惧,心口沉甸甸似压着一块巨石,时刻难安。

直到见着这个人,那块石头才解脱落地,灼烧着他的焦躁也稍稍平缓。他不禁直盯着那张似美玉般润泽的脸庞,从中汲取平复人心的力量,拱手作揖:“谢大人,崔燮此来是为家师因上疏失错被拿问之事……”

谢瑛托住他的胳膊,不叫他尽全礼,反而扶起他,正容道:“李学士是忠贞之士,我亦仰慕其风采久矣。你为人弟子,能不计身营救恩师,亦是忠孝仗义之人,我何能受你的大礼。”

崔燮眉头紧拧,抬眼隐秘地打了个眼色,低声问道:“你这样……”会不会招了那两个太监和万贵妃的眼?

谢瑛微微摇头,带着他进了镇抚司衙门,到正衙后两侧阴湿沉暗的长条房舍道:“诏狱并非轻易可进之处,里面的人除了提堂用刑时更不能轻见。但我素知你是奉公知法的人,感你孝心可嘉,今日便网开一面,让人把这些东西送进去。李家若还有什么衣服被褥也叫他们早些送来吧。”

诏狱是半埋在地下的,进门便是一片黑洞洞阴森森的,只在外头看看便叫人心底生寒。

崔燮将酒肉和腰间的银子都给了狱卒,好叫李东阳在狱中上下打点,过得好些。那狱卒当着谢瑛的面也不敢要钱,恭敬地说:“公子放心,小的每甚是敬重学士为人,当好生照应他们。”

他们……怎么还有个们?

崔燮听得心惊肉跳,目送那狱卒进了诏狱,低声问:“还有谁?”

谢瑛皱着眉说:“还有两位御史。一位你可能也认得,便是当初到迁安审你家书斋案的刘瓒刘御史,还有一位杨应宁杨御史。便是他们查知此次选妃之弊,李学士从他们口中知悉,便与二人一同上疏,于是一同获罪了……”

御史言官不能因言获罪,所以就有人暗暗动手,在三人奏章上添改几笔,使其文字触犯御名或庙号。

在这院中说话,四围卫士离得都远,倒还不怕说话泄露。但崔燮本就不该是进这地方的人,送了东西还不走,终究招眼。他于是跪在诏狱门前,隔着无数牢房拜了三拜,拜罢起身,低头执礼,谢道:“老师以后就托赖大人照顾了。”

又低声问:“我要去为老师和那两位大人奔走,不知走哪条路才能救出人来?”

谢瑛道:“你先备下三人的赎杖银子。你老师李学士奏疏上犯的今上名讳,当责一百杖,赎铜六贯;余下两位官人犯的是庙讳,各八十,赎四贯八百文。那折子上的字迹清清楚楚,他们己也看不出改动痕迹,只得认下了——也犯不上为这么点儿小罪熬刑。宫中限五日内便要缴银子,若缴不齐银子便要动刑追比了。”

崔燮听得心跳耳鸣,连声道:“银子我已带来了,我这便到车里取去,请大人点验。”

谢瑛想起他方才给狱卒的四十两,便知他这回肯定是带着大把银子来的,点了点头:“去取吧。虽说赎了也不能放人,但缴了银子便能堵一堵太监之口。”

崔燮拱了拱手,转身趋向府门,几乎要大步跑起来。谢瑛陪他走到院外,指了个人陪他去取银子,己站在台基下目送他出去,微微叹气。

陆百户诏狱堂中出来,看着崔燮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也摇了摇头:“可怜。这案子可是惊动了皇贵妃娘娘的,恐怕他搭进全副身家,也救不出他老师。”

谢瑛沉静地说:“别的咱们也无力左右,只是办好己的差使,莫辜负良心吧。”

“谢大人说的在理,只是难呵。”陆百户提起一边嘴角,嘲讽地笑了笑:“一个翰林院的学士和两个御史,上疏时竟同时误犯了圣讳,哼哼……”

能在奏疏上动这样手脚的,不是出司礼监便是出内阁。这三个人得罪的不只是两位中官,更是万娘娘的弟弟们,万首辅便为巴结万家也得把他们按下去,肯定不会叫他们赎了杖就像别人一般轻松出狱。

他们锦衣卫如今虽然都想当个青天,可终究要听皇上和宫里的吩咐,有些事也是力所不能及。

他长叹一声,转身回到公房里。

谢瑛沉默地站在廊下,许久才低低语:“难又如何……不后悔就够了。”

崔燮转眼便抱着一包袱银子回来,又期冀又紧张地看着他。

谢瑛叫狱吏来数了合当缴纳的罚银,又数了几十两银子叫人散至狱中,好叫牢里三人待得舒坦些。

因他给了银子,镇抚使留他下来说几句话就更正当了。谢瑛屏退左右,低声告诉他:“此事不是众人上几个折子就能把他们捞出来的,而是宫里娘娘、近侍衔恨报复。此事得求高太监,有他与覃太监在御前说几句话,比上一百道折子都有用。”

崔燮便道:“那我去求高百户引荐。不知两位公公喜欢什么……”

谢瑛低声喝止他:“你不能去。你好好儿一个学士弟子曲事太监,还有什么名声!此事须得我去,你不必管,你只要想法子劝动万首辅——或找你老师的亲友,叫人想法牵制住万首辅就行。”

崔燮点了点头,应道:“我本就打算多跑几个位大人家,能求到一处是一处。你若帮我打点太监,必定要用珠宝珍玩之类,我家里几个铺子都有盈余,我再取些银子送去你家吧。”

谢瑛摆了摆手:“那些我家尽有,比你能弄到的还好得多。只有一样须得是你才能弄来的,就是你画的那神仙图——十一月初二便是万寿圣节,你尽心画一张神仙贺寿图给我,我拿这去求高太监替你说情。你且不用担心李学士他们,狱中如今有我照看着,不会出事。”

崔燮看着他那副坚毅的神情,心中微微生出点不安感,蓦地起身环住他的腰,将下巴抵在他肩头,低声说道:“谢兄千万要保重己。老师的事还有朝中诸贤奔走,你若出事了,我就……我就不只是曲事太监,哪怕要宫去当太监,也要保住你!”

这么沉重的时刻,谢瑛都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轻拍他的背答应着:“我又不是那些爱犯颜直谏的言官,哪里就能出事了?你放心,哪怕是为了保全你的身体,我也得好好儿的。”

他把崔燮的衣裳整好,掸了掸衣摆,送他出了内堂,更目送他离开北镇抚司。

一出镇抚司大门,崔燮便小跑着上了车,吩咐车夫:“去绸缎铺,先去拿些银子再去杨舍人家。”

从李家到镇抚司这两趟就散了小二百两银子,真个花钱如流水般,事先备下的三百两根本不够干什么的。

己跑过一回官面上的事,才能体会崔参议当初把柜上的银子都提走的苦衷。

他从柜上提了一千两,绸缎铺的掌柜崔金枝都要哭出来了:“这些银子是留着明年开春去南边儿采买新货的,还有三百是老顾客押在柜上生息的银子,公子都拿走了,小的拿什么抵给人家?

崔燮愁结眉头,有些浮躁地说:“真有人来要,我和居安斋签契书借钱,不会叫你拿的。今年过年也少不了你的红利。你先把银子分开,包成一封五十两的二十封,再给我取五十两碎银,两串铜钱。”

花这些钱出去甚至不指望能救出老师和那两位御史,只要能叫万首辅、万喜、万达两家略略收手,不要逼着锦衣卫给他们上刑就行。

他背着银子先去了杨廷和家,杨廷和不在家,又受了他家人的指点去了李、杨二人的老师,吏部右侍黎淳家。

彼时黎老大人正与右都御史耿裕、左侍郎李裕、刘大夏、杨一清两位弟子以及朝中诸贤商讨李东阳和两位御史入狱之事。他一个年少无官的举人忽然通传求见,众人都觉得意外,既意外又感慨。

老师得罪权贵,下在狱中,学生能不计身为之奔走,也算是难得的好弟子了。

黎淳便唤他进门来见众官,问他:“若小儿辈不在家中读书,来此何事?”

崔燮先行礼见过诸人,垂首答道:“今日弟子去了北镇抚司,见过掌狱的谢镇抚。谢大人言道恩师与两位御史在牢中未受委屈,奏疏出错之事也已查清了,只需缴纳些赎杖钱,弟子已代缴了。往后有谢大人关照,三位先生应当不会再受刑,师公、刘师伯、杨师叔与诸位大人可放心。”

“你去了北镇抚司?你竟能劝动锦衣卫照看他们?”吏部左侍郎李裕当初对崔燮有些偏见,以为他出《四书问对》是为邀买名声,今日见了本人,听了他的话,才真正为之改观,笑着说:“好!好!真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李宾之没白收了你这学生!”

崔燮叫吏部左侍郎,未来的吏部尚书这么表扬着,官途肉眼可见地镀了一层金,搁在平时得是多值得高兴的事?

可此时他顾不上高兴,低眉顺眼地问:“学生不能将老师救出,只能坐视吾师与两位御史在狱中受苦,虽有孝心亦复何用?此案事涉万贵妃与两名得宠太监,只怕大人们虽认了罪、缴了银子,也会叫宫里压着出不来,那诏狱岂是好人待的地方……”

他双膝跪倒,诚恳地说:“学生虽无能,也愿散尽家财,救恩师与两位大人出狱。”

杨一清上前搀起他,正色道:“这是我等朝臣的事,你能有这份心意已经够了,不可勉强。否则等师兄他们出狱,知道你为他们奔走而出了什么事,又当如何处?”

他们也不肯要崔燮的银子,把他打发到客房歇着,去商量如何联络亲交故旧,上疏救人。崔燮在客房里哪儿能坐得住,便拿了随身带的铅笔,找黎家下人要了白纸,闭上眼缓和精神,待心境平静下来,才开始设计起神仙贺寿图的构图。

把这张图给高太监,或许就能促成救回李老师他们的转机;即便不能救人,只要成化帝喜欢,高太监能记着谢瑛的好处,护着他点儿,也是值得了。

崔燮走后,谢瑛便去看了李东阳。

他们三人都关在一间牢房里,入诏狱时就已受过一番杖刑。但因这等上疏出错案就只是镇抚司经办,没有东厂大珰监看,下有谢瑛照顾着,三人受刑并不重。他们受刑的两股都已拿烈酒浇过,敷了金创药,紧紧裹着干净布帛,精神看着也都还好,吃酒谈笑,并无半分恐惧不安。

狱卒待这样的还有出去希望的官人都十分恭谨,只在一旁侍奉,不敢跟着谈笑。

谢瑛到牢房门外看视他们,李东阳还笑着对他说:“当日赖君相救,少受一顿拳脚,今日都在诏狱里受回来,不亦释氏所云因果轮回耶?”

谢瑛随着他们笑了笑,只道:“方才李大人的弟子来过,已缴纳了三位的赎杖银子,大人们以后便不必再受提堂追比之苦。明日我便上疏奏言此事,只是诏狱不比别处,须待圣命才能放人出去,请三位大人暂且忍耐数日。”

李东阳洒脱地说:“谢镇抚客气了,我看锦衣卫诏狱比刑部的住着还舒服些,唯一可遗憾的就是不能尝尝浇洗伤口的美酒。我这里也没别的事,只想劳烦镇抚转告崔燮,我等在这里处处皆好,正要安心住下去,让他替我照顾家里,不必再来探望。”

杨应宁羡慕地说:“西涯真收得好弟子,我儿也是这般年纪,亦不能至此。”

刘瓒是曾当面考察过崔燮的,对他的印象更好,闻言也有些悔恨:“早知当初我就该收他做个学生,案子一结便带他回京读书,今日不好与西涯公争弟子了。”

谢瑛听他们夸赞崔燮,心里便有些微微的喜悦泛上来,嘴角也不经意勾起。他垂眸掩饰住欣悦之色,嘱咐狱卒们多看顾三人,便回去写了结案的奏疏,说这三人认罪言辞恳切,家属已交上赎杖银子,望天子早降旨意将这三人释放宁家。

奏章递上去,全无音讯。

没有批复、没有圣旨,他递上去的折子就轻飘飘地消失在了中枢。倒是有内侍从宫里递出话来,说结案的口供取得不尽不实,叫他们重新审来。

这早在他意料当中。

既没有圣旨,只是轻飘飘一句话,他就只当没听见,吩咐狱卒看顾好三人,继续写奏疏请旨结案。同知朱骥看他这样不顾身地上本,也劝了他几次:“这三个是里头人打过招呼的,你再怎么请旨,也不会转到刑部,更不会赦罪放出。你不要为了他们获罪于天——”

他暗指北面皇宫,谢瑛放下奏疏,应道:“下官也知道如此,但义有当为……那些文弱书生尚能为百姓据理力争,我这深负皇恩的人,能眼看着梁、韦二人坏了北京太平,皇爷圣誉么?”

太子选妃之事本该过几天礼部准备完毕才告知百姓,限百姓不准婚娶。这时候早早放出风声,民间不知弄出多少良贱、老幼成亲,良家子为妾的恶姻缘。他们锦衣卫不能禁民间婚娶,只能缇骑四出,闯入有婚事的人家一一查证,凡不合婚律的一概勒令离婚。

这么一闹腾,反而是他们锦衣卫刚叫戏里唱得清清白白的名声又受了污累。

朱骥想起此事,也沉默,叹道:“你说这些倒也是,可咱们锦衣卫就是皇上手里的刀剑,圣意如何,就是如何……”

谢瑛道:“下官亦不敢违命,只是将里头人吩咐的事推一推,多上几道奏章而已,大人不必太担心。他们传出来的也不是皇命,不是懿旨,怕也只是两位老公的意思。下官说句不好听的,那两位也还不是当初的汪直、王振,没有让咱们锦衣卫低头的能耐。”

朱骥叫他说得精神微振,眯着眼道:“是啊,他们还不是当初的汪直,甚至不是东厂掌事太监,还没有那驱使锦衣卫如使鹰犬的身份和荣宠。”

他们锦衣卫受东厂辖制是本份,难道还要受一个御马监太监辖制么?那梁芳又不直管他们,又不是最受圣宠的太监,怎能叫他一句话就吓得锦衣卫酷刑拷掠大臣?

他咬了咬牙:“不错。既非皇命,也不是万娘娘亲下旨,这事咱们便不能私下应了。不然将来这三位官人翻了身,朝廷追究此事,罪过岂不都要归在咱们北镇抚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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