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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唐安芙救了后山被绑架的村民小心翼翼赶到校场的时候,齐辰已经把事情全都解决。
看着遍地的尸体,唐安芙仿佛瞬间回到了战场上,腥臭的血气刺激着她的鼻端。
瞧见挺立在那的齐辰,唐安芙几个健步上前,拉着齐辰的手将他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又一遍,扔不放心的问: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齐辰抛下杀人杀到卷刃的长剑,对唐安芙张开手掌,指了指虎口处:
“磨坏了。”
唐安芙捧住齐辰的右手,发现手心虎口那边确实被磨了一道口子,赶忙抽出随身的帕子,将他的虎口先仔仔细细的缠绕起来。
“疼不疼?回家洗了之后,再上药包扎。”唐安芙说。
而她这紧张关切的话正好被踌躇上前的刘副将听到,刘副将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齐辰右手微小的伤口,又看了看满地血流成河的尸体……
但不管怎么说,蛮牛寨的事情算是圆满解决。
几个当家的比较识时务,在看见情势不妙时,就主动弃械投降,得以在齐辰手里保下了一条命,而他们没死对于刘副将而言算是意外之喜,毕竟他是领了公差来围剿蛮牛寨的,要是人全死了,他回去交差报告怎么写?
留几个头目回去审一审,这样最好。
唐安芙把被蛮牛寨绑架的村民送回了赵村,赵村上下无不感激涕零。
又问起赵村的土地被几个外地商人买卖的事情,唐安芙觉得这事背后定然是有人指使,因此如果赵村的人不想卖地,她可以帮他们另想办法。
但是,赵村人给出的结果让她有些意外。
原来就在昨天下午,唐安芙他们前往蛮牛寨之后,之前一直拖着没给钱的外地商人突然出现,出现之后,火速以之前商定的两倍的价格,与村里每一家每一户重新当场签订契约,当场付清银钱。
村民们虽然也觉得很奇怪,但是这几个月来,整个村子的人都被蛮牛寨的事情搅得头昏脑涨,突然有人送钱来,还送了比之前承诺的多了一倍,村民们几乎没有不动心的,再加上也担心官府围剿蛮牛寨不成功,他们若把钱留下,以后还能用五百两赎回自家亲人。
但村民们不知道个中周折,唐安芙却是知晓的,定然是幕后之人见大事不妙,不想让村民们继续纠缠下去,所以才慌忙将缺口加倍补上。
这人究竟是谁,唐安芙一时还真有点拿不准,且看以后吧,那人既然买了村子,定然不会常年闲置,等到有人开始动工的时候,幕后之人的身份兴许就会明朗吧。
**
城中鼎丰茶楼雅间内,裴景听了手下的禀告之后,一把摔了手里的茶杯。
宁少坤在楼梯上就听见这声响。
推门进了雅间,就看见仆人趴在地上清理茶杯碎片,裴景则双手抱胸站在窗前,看样子仍在生气。
下人提醒了一下裴景,他回过头来看见宁少坤,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这是?”宁少坤当然知道裴景在生什么气,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裴景深深的叹了口气,两手在脸上重重搓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回真是见鬼了。安南王跑去凑什么热闹。”
裴景重生回来之后,便一直想着要趁早站队。太子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为了得到太子的赏识,裴景自己花钱买下了赵村送给太子,可那些刁民坐地起价,裴景这才想到用附近蛮牛寨来威胁村民就范,果然,蛮牛寨一出动,这些村民就算不愿意,也只能同意低价卖地。
谁知道,他拿到赵村地契以后,蛮牛寨没有按照约定放人,一边死追着裴景的人要钱,另一边继续勒索村民,他们想两头收钱。
裴景也曾暗地里让人警告过蛮牛寨,希望他们能及时收手,谁知蛮牛寨那边也是漫天要价,说要放了村民可以,除非裴景帮村民把赎金付了,他们立刻放人云云。
要知道,裴景连买地的钱都没付给村民呢,手里能用的银子不多,之前给蛮牛寨就用掉了大半,想着村民那边就先欠着钱,反正一帮村户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等以后他手头宽裕了,再把钱给他们不迟。
他如意算盘全都打好了,谁知却偏偏闹出这么一趟子事儿。
眼看安南王派人插手了赵村的事儿,裴景不能就干坐着等他们查上门吧,毕竟地契什么的他都已经交给太子了,太子还不知道赵村出事,前两日见了他还说要把赵村建庄子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裴景是有苦说不出。
他铆足了劲想让太子赏识他,若赵村的事情东窗事发,太子知道内情,想必对他的办事能力定然质疑。
裴景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是要做大事的,将来是要封侯拜相当阁老的。
若这时候就被太子看轻了,那他以后的路只怕会艰难。
所以没办法,裴景只能把自己私产里的几处田庄尽数变卖了,换得现银,以两倍的价格把村民那边的钱给付了,幸好村民们这阵子被蛮牛寨折腾的没了气性,收了钱也就答应不再上告。
可村民这边暂时解决了,还剩蛮牛寨那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急急忙忙的找宁少坤商议来了。
“我开始也纳闷他怎么会出现,直到刚才我和康王、唐安杰下山时才知道,原来是为了他女人去的。”宁少坤回想昨日唐安芙换装后的惊人美貌,不禁感慨:
“真没想到,她居然就是辰王妃,你肯定见过,承恩伯府嫡小姐,是你以后的嫡姐吧,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她竟是那般容貌的?”
听到‘辰王妃’三个字,裴景眉心一突:“她也去了?”
宁少坤喝了口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不。她要不去,安南王怎会去?”就因为安南王去了,宁少坤觉得他这一夜过得惊心动魄。
裴景一听,暗自愤恨:她怎么还是那么爱管闲事!真是天生克他!娶不娶都克!
“哎哎,问你话呢。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她长那么好看?唐家出美人的传言看来不假,我还真就没见过她那么标志的。可惜,若她不是辰王妃就好了……”
宁少坤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裴景从他的神情自然就能看出他的意思,没好气道:
“那可是根毒辣美人刺,你小心扎着。”
宁少坤不以为意:“能被那样的美人扎一扎,我乐意啊。”
裴景看着他这样,心情五味陈杂。
因为上一世宁少坤就对唐安芙动过心思,背着他给唐安芙递了好几回书信,虽说唐安芙没理他,可裴景知道后如鲠在喉,找宁少坤问个究竟,宁少坤非但没有否认,还当着他的面儿承认了,甚至恬不知耻的说出用八个瘦马换唐安芙给他过两夜的浑话。
当时安定候在笼络永平候府,裴景也就只当他开玩笑,没和他计较,不过回府以后却因为这事儿跟唐安芙闹过,让她今后注意言行,别到处给他招蜂引蝶。
宁少坤对唐安芙的兴趣一直都有,直到唐安芙在战场上毁了容,再回京以后,宁少坤才没再提过这事儿。
“哎,你要娶的那个是不是比辰王妃还漂亮?”宁少坤饶有兴趣的问裴景。
裴景面色一沉,冷道:“娶妻娶贤。”
那就是没有唐安芙漂亮了。宁少坤了然。
“得了吧。我庄子里养的那几个瘦马你光顾的不也挺勤快。”
裴景面子有些挂不住:“行了行了,跟我贫什么嘴。蛮牛寨被抓了几个?他们大当家和二当家见过我身边张成,若审下去,定会牵连到我身上,而我要是不好了,咱们两家都别想好。”
宁少坤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他是想借着裴景投入太子门下,可若裴景出事,他可不会跟他一同承担。
“你匆匆把我叫来,是有了办法?”宁少坤问。
裴景眸中闪过一丝狠辣,从袖袋中拿出一包东西抛给宁少坤,宁少坤将那纸包拿起来看了看,问:
“什么?”
“你姐夫是京兆府尹吧。”裴景说。
宁少坤一听,当即变了脸色,把纸包扔了:“你想让我京兆府杀人?”
“若他们不死,迟早查到我身上。”裴景冷声说。
宁少坤哼了一声:“你怕查到你身上,那就你去杀,我已经答应帮你上了一趟蛮牛寨,够对得起你了,你还想让我在京兆府杀人,疯了不成?”
说完这些,宁少坤便想离开,却听裴景在他身后慢悠悠的说道:
“你可以走。不过你走了,你爹收受马贩子贿赂的证据,明天一早就会放到御史台的案头。”
宁少坤停下脚步,闭目冷静片刻,转身道:
“裴景,怎么说我爹也是你亲舅舅,裴宁两家唇亡齿寒,你觉得你这么做合适吗?”
“你也知道唇亡齿寒,我若有事,你们家能脱得开干系?”
宁少坤低头沉吟了片刻,再抬头时面上已然漾出了微笑:
“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宁少坤折回裴景身前,将他抛在桌上的那包药粉重新拿起,藏入袖袋,扬长而去。
裴景得逞一笑,他现在真庆幸自己是重生回来的,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知道他的好舅舅身上藏了多少秘密。
要是没有那些秘密在手,宁家又怎肯甘心低头为他做事?
宁少坤上一世可是裴景的劲敌,不同的是,裴景因为德明帝的补偿空降内阁,宁少坤却是一点点爬上去的。
所以宁少坤在内阁的人缘比裴景要好,资历比他要老,当时裴景在内阁出事,宁少坤非但没有伸出援手,还落井下石,这仇这怨,裴景全都记得!
这一世,宁少坤休想在他手下出头,只配给他当个马前卒!
**
因为赵村的事情,唐安芙累了一天一夜,在府里休息了整整两天才缓过劲儿来。
齐辰这两天依然很忙,只在家里歇了半日,又去了宫里。
谢氏派人来说,她亲手做了一些卤鸭翅,问唐安芙是回家吃一些还是她派人送来。
唐安芙想想反正在家没事,齐辰估计今晚仍要在宫里,于是就回谢氏说晚上回承恩伯府吃饭。
谁知,她下午刚要出门的时候,齐辰却突然回来了。
唐安芙想陪他,便想派人去伯府回一声,让谢氏把卤鸭翅包一些给她的人带回来。
齐辰正要去里间换衣裳,听见她在外间吩咐苏荷,走出来说:
“别回了,我与你一同去。”
唐安芙一愣,对苏荷道:“行吧,那别回了。你先出去。”
“是。”
让苏荷退下以后,唐安芙去到里间,趴在屏风后边探头问他:
“你是随我一同回府吃饭,还是要到伯府附近办差,顺道与我一同去。”
齐辰发冠除下,官服换成私服,披着头发从屏风后走出,顿时褪去一身正经,变成个爽朗清举,萧萧肃肃的翩翩佳公子。
唐安芙上前抱住他,齐辰一边整理衣袖一边低头看她:“怎么?”
垫脚跃起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齐辰是那种须发不旺盛的美人皮,便是几日不剃须,脸上也只稀稀几根,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我喜欢夫君这样子。”唐安芙不吝表达自己的喜欢,说完,又在他唇上轻啄两下。
齐辰任由她抱着亲着,整理好衣袖后,才捏着唐安芙的下巴来了一记深吻,唐安芙食髓知味,软成一滩。
要是按照以前的惯例,基本上两人已经亲成这样,不来一回是收不了场的。
可谁知齐辰亲了一会儿后,就把唐安芙放开了。
唐安芙觉得奇怪,她这都有感觉了,齐辰怎么就停了,以为他想着晚上回伯府吃饭的事儿,便凑到他耳边说了句:
“时间还够。”
时间还够的言下之意就是‘xxxxx来得及’。
齐辰当真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慎重考虑和估量之后,肯定摇头:“不够。”
说完,便用拇指在唐安芙被他亲花了的唇上抹了一把,将唐安芙放开。
唐安芙舔了舔自己略肿的双唇,体味着齐辰的那句‘不够’……看来今晚又会是个辛勤劳作的夜晚啊。
**
是夜,唐安芙和齐辰一同回承恩伯府吃晚饭。
王伯准备好了车马,唐安芙看着停靠在门前的骏马和马车,悄悄往齐辰看去一眼,齐辰先是不解,后来看见唐安芙自己一个人爬上马车后才反应过来。
唐安芙刚在马车里坐好,就觉马车又是一动,齐辰也跟着上车。唐安芙对他递去一抹孺子可教的目光。
这是两人第二次一起回伯府,阵仗自然没有回门那日要大,甚至唐安芙都没说齐辰会和她一起回来,所以谢氏和唐益并未出来相迎,只是派了秀芝在门口等候唐安芙。
王府的马车刚在唐家门前停下,就听见门口一阵嘈杂,停车的时候,唐安芙将车帘子掀开看了看,就看到三四个婆子堵住门口,不让仙姨娘进去,仙姨娘没法就在门口撒泼,破口大骂。
门内的秀芝吓得不敢上前,看见王府的马车后,才贴着角落钻出来,守候在马车旁,等着搀扶唐安芙下车。
唐安芙从车内走出,扶着秀芝的手,轻声问了句:
“怎么了?”
秀芝刚要回答,就见马车里又走下一人,冷峻的气场让秀芝肃然起敬,赶忙福身行礼:“参见王爷。”
唐安芙把秀芝扶起来,问她:“到底怎么了?仙姨娘闹什么?”
秀芝悄悄的说:“二老爷把二夫人请回来了,可仙姨娘却不肯交权,昨儿二老爷到外地去了,今儿仙姨娘就被二夫人从侧门赶了出去,谁知仙姨娘从侧门一直闹到了正门。”
唐安芙知道二房的恩怨情仇,理解二夫人的做法,只是仙姨娘这个人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任她在门口一口一句‘安定候世子岳母’‘安定候世子夫人的生母’云云,就怕旁人不知她的身份,不知她女儿女婿的身份。
唐安芙和齐辰要进门,仙姨娘瞧见她和她身旁的男人,骂声渐弱,对唐安芙和齐辰行了个礼:“四小姐回来了。这些叼奴不让我进去,你帮我说句话。”
唐安芙犹豫着,谢氏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都堵在门口做什么?有什么事在二房解决好了再出来,凭的丢人现眼。让她进去!”
几个婆子得了谢氏的话,自然不敢拦仙姨娘进门。谢氏又对门房的人训道:
“一个个都是眼瞎不成,由着她在门口闹腾,会不会当差?还要我教你们吗?”
门房被训的无话可说,先前他们确实是犹豫了,毕竟人是二夫人赶出来的,他们只想着二夫人素来强势,一时没想清楚该怎么处理。
“是,伯夫人息怒,下回小的们知道怎么做了。”
谢氏这才走到唐安芙和齐辰面前,对齐辰柔下声音道:“家中琐事,叫王爷见笑了。”
“无妨。”齐辰回。
谢氏迎着两人进府,齐辰见唐安芙与谢氏并肩说话,便自行入内。
“你怎么回事?”谢氏暗自埋怨唐安芙:“王爷一起回来,你也不派人传一声,我这也没准备多少菜。”
唐安芙安慰:“家常菜就行了,齐辰又不挑食。”
“王爷不挑是他的事,我准备与否是我的事。待会儿你和你阿爹先陪王爷下下棋,我叫厨上赶紧多做一些。”谢氏说:“还有,你怎可随意唤王爷名讳,一点都不庄重。”
唐安芙却觉得没什么:“您不也老喊我爹‘唐益唐益’,我怎么就不能喊齐辰名讳了?”
“你这孩子,能一样吗?”谢氏啐了唐安芙一口。
说着话的功夫,便到了主院。
唐益还不知道女婿跟女儿一同回来,他穿着一身宽松短打,在院子里缓慢的打拳,唐安芙走进垂花门就看见了,直接笑道:
“爹,您在练打乌龟吗?”
唐安芙素来没大没小,唐益早习惯了,维持一个动作缓慢的转过身来,边打边说:
“黄口小儿,你懂什么,你爹我打的可是好东西……”
“五禽戏。”齐辰开口为唐安芙解惑。
唐益正好转到面向垂花门,与他们面对面,瞧见齐辰先是一愣,然后因为动作没连贯,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坐到地上。
唐安芙小跑着上前把他扶起来,唐益低声谴责:
“你怎么回事,王爷一起回来,怎么不派人通知一声,我这,我这……像什么样子!”
数落完闺女,唐益与齐辰打招呼:
“王爷也懂五禽戏?”
齐辰点头:“略懂。伯爷想交手吗?”
交手……他怕不是嫌命长!
此时的唐益已经从唐安杰口中,又一次听说了女婿魔杀星的传说,与以往传说不同的是,这回是他儿子亲眼所见,回来描述的相当恐怖。
连连摇手:“不了不了。我就瞎练练。阿芙,你带王爷去茶厅坐一会儿,我回房换身衣裳。”
吩咐完唐安芙,唐益就回房去了。
齐辰不需要人招呼,他上回来时,知道唐家茶厅在什么地方,甚至不需要唐安芙带路,他就自己过去了。
唐安芙与齐辰坐在棋盘对面,一边收拾唐益之前不知道跟谁下的残局,把黑白棋子分别装入棋盒,秀芝来给他们上茶,唐安芙问:
“唐安杰呢?又不在家?”
“公子知道小姐今日回来,说晚饭前他定赶回家。”秀芝说。
整理好棋盘,唐安芙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对齐辰解释道:
“我家琐事多,主要是二房和三房那边,你知道的吧,老夫人是我爹的继母,我爹袭爵以后,老夫人不愿我二叔三叔离家,做主让他们都留在伯府,我爹想着都是兄弟,就应下了。所以承恩伯府大房是我娘管着,二房和三房都是老夫人管着,楚河汉界,两不相关。”
齐辰点了点头:“嗯。”
唐安芙见他完全没把先前门口看到的事情放在心上,到底还是她多想了,齐辰并不在乎她家的这些事,若他在乎,当初也不会娶她了。
“我爹就我娘一个妻子,没有三妻四妾和庶子庶女,日子就相对简单,不过有时候也确实有点没规矩就是了。”唐安芙说。
“你们这样挺好的。你爹娘一看便是对儿女很好的人。”齐辰说。
唐安芙很高兴,难得有机会跟齐辰聊她家里的事情,一边说她还一边观察齐辰的表情,想着若是他不愿意听,那她就少说点,好在齐辰神情不变,甚至还愿意跟唐安芙搭话,说明他并不嫌烦。
“那你呢?你的父皇和母妃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对你好吗?”唐安芙问。
齐辰目光一动,抬眼看了看唐安芙,唐安芙迎上他的目光:“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没有。”齐辰指了指棋盘:“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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