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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二百块钱,之后爬山途中李老爷子一直黑着脸。
李戏春幸灾乐祸安慰:“爸,别为两百块钱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李老爷子脚下步伐加快,失去一开始匀速前进的节奏,很快气喘吁吁。
见状李戏春不再同他闹,探头看到再上一段阶梯旁边有长椅,提议去那边休息一下。
大风大浪见多了,李老爷子的关注点很快从情情爱爱这种麻烦事上移开,拿出一张纸巾边擦着额头的汗边说:“我让你大哥继续找人往深入的查,发现这个向拓骗过的女孩,加起来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纸张被攥紧成一个团状,李老爷子眼神一冷:“但你是个例外,他以往的主要目标都是涉世未深的女孩,从间隔来看,下手前不会做深入调查。”
昨晚匆匆离开姚川,一旁李相浮有些遗憾插话:“可惜不能见再这个爱情骗子一面。”
李老爷子纳闷:“别做莽夫。”
言语间以为小儿子要帮他姐出气,把人打一顿。
实际李相浮文明多了,只想让李沙沙免费送爱吃软饭的人渣去他该去的地方。
“几年内也见不着了,”李老爷子语气不善:“以前那些受害者想着金额不大,最后多不了了之,我专门请了律师去帮助她们,涉案金额加在一起,够进去好几年。”
李戏春:“这样的人嘴不硬,稍微吓唬一下估计就能抖出后面的人。”
“别想得太简单,”李老爷子站起身:“说不定背后搞鬼的人早有准备。”
一直到回家,李相浮依旧是保持缄默的状态。
李戏春:“别忘了把画拿过来给我看看。”
被琐事一耽搁,李相浮差点忘了这次疗养计划的主要目的。
总共就一幅画,李戏春从专业角度表示认可。
李相浮:“能有多少?”
“如果没有你前段时间的获奖头衔,最多五位数,现在六位数。”
艺术的世界就是这么奇妙,画的太逼真,被说没有灵气,太抽象观赏者表示我行我也可以,其实在李戏春看来,这幅画的真正价值丝毫不逊色于百万名作。
李相浮倒是没有为画作价值缩水感到可惜,略一迟疑提起对方因为诗集对向拓产生好感的事情:“还有谁知道你喜欢这位作家?”
“安卿,高寻……”李戏春思考良久,硬是吐不出第三个名字,最后说:“应该就这两人。”
李相浮目光闪烁了一下,突然提起秦伽玉:“你不是说和他总能找到共同话题?”
李戏春怔了下,随后道:“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但去姚川是临时起意。”
李相浮沉吟:“或许就是因为时间紧,才找了一个破绽百出的人。”
一开始应该做了更周密的安排,碍于李戏春突然跑去姚川市,才换了个人来实施计划。
李戏春闻言冷不丁问:“你现在是能肯定秦伽玉还活着?”
回避了她的视线,李相浮并未给出明确答案。
李戏春调高了一点空调温度,没深究,说:“算了,你先去洗个澡,满头汗空调一吹容易着凉。”
当她转身的瞬间,李相浮不禁开口:“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秘密,”李戏春微微侧过脸:“知不知道你二哥是做什么的?”
李安卿向来神出鬼没,以前李相浮自己还烂事一堆,哪有心情管这些。
“做什么的?”他好奇。
李戏春:“我也不知道。”
“……”
“爸好像也不清楚,就问了一句有没有涉及违法犯罪灰色地带,安卿承诺没有后,他再没管过。”
“……”
“还有我至今都不确定爸有没有和你妈领过结婚证,听说你出生时他们还没谈拢要赠予多少股份。”
李相浮彻底失语。
李戏春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别活得太明白,学学你妈,偶尔世故一点。”
她总觉得对方这次从国外回来,不但气质上改变,精神上也有点不对头,似乎过于通透了些。
运动过后风一吹浑身发凉,李相浮打开花洒时还在琢磨着有关向拓的出现,寻思和秦伽玉卡片上说的‘见面礼’有没有关系。
冲完澡他发现这会儿功夫,李戏春又补了个妆,顿时心生警惕:“姐,莫非你的第五春又来了?”
李戏春嘴角一抽,无语道:“卞式沁稍后要过来。”停了下挑眉道:“估摸着要找你。”
卞家的掌上明珠亲自拜访,李老爷子特乐呵,以为两人事能成。担心年轻人见了长辈容易拘谨,特地把自己拘在书房里,过去半小时,还是忍不住偷偷出来从楼梯口伸长脖子观望情况。
楼下,李相浮嘴里咬着一支笔,手上正在缠线,绕出一个花样后,笔在线稿上一处画了个圈:“可以在这里加个小图案。”
卞式沁听得十分认真,目光中的认真全部聚焦在纸上。
李老爷子:“……”
一看这对没凑拢的可能,卞式沁一走,李老爷子招呼来李戏春:“这就是你们年轻人最近特流行的,那什么男闺蜜?”
“算不上,”李戏春中肯评价:“最多就是普通朋友。”
李老爷子不死心道:“那天我看生日宴上,围在相浮身边的女孩子不少……”
李戏春打断:“那是围着他么?是围着他那双巧手。”
确定没一个能成的,李老爷子开始和老朋友联系,邀请人带小辈来做客。
李戏春:“他们能答应?”
有一说一,李相浮在圈子里的风评确实不好。
李老爷子摆摆手:“和我一起拜佛的几个老朋友对他改观很大。”
烧得一手好菜,念得一口好经,这样的女婿提着灯笼都难找。
“……”
浑然不知道有人在给自己物色姻缘,李相浮刚打开柜门,手机一震。
-:既然你选择打破节奏来,我们就慢慢玩。]
心情受到影响,拿饮料的手改为取了两瓶酒。
喝了一口后,他眉头蹙得更紧,味道不是很纯。
只剩下两天假,李沙沙想要延长在学校请假的时间,进门就闻见一股酒味。
从前李相浮喜欢饮酒作画,那时看着肆意风流,当酒壶换成易拉罐时,总透露出古怪。此刻他正在画抽象图,瞧着尚可的一幅画作被当垃圾随手扔在一边。
李沙沙捡起来,发表理论大师的评价:“少了情感投入。”
李相浮毫不讳言:“没真人参照,而且我更擅长人物速写。”
在压抑的环境中禁锢太久,想象力多少也受到一些影响。
李沙沙向来直接,留下一句:“那就画你擅长的。”
说完转身离开,准备等人清醒一点的时候再谈请假,满屋子都是酒气,出去前他没把房门关严,方便空气流通。
李相浮又开了一瓶易拉罐,肤浅地想到秦晋。
晕裸|体症因为秦晋好了一半,周盼白的奇葩举动治愈了另一半,不知道如今有没有复发。
想什么来什么,偏偏秦晋在这个时候来了电话,李相浮接通后直接‘喂’了一声。
温和的声音较平时多出几分迷离和低哑,那边有了判断:“感冒,醉酒?”
李相浮:“后者。”
想了下又强调:“没醉。最多比日常胆大一些,放荡一些,说话不讲究一些。”
“……”
三个‘一些’打过来,秦晋险些忘记致电的目的。知道这会儿谈正事不是什么好时机,淡淡说了句‘你继续’,便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李相浮阻止,借着醉酒壮胆:“朋友,给我再做一回人体模特。”
“……每次喝酒,你非要整出点事情么?”
上次在天西古村,没记错的话他用玻璃渣子糊了歹徒满手。
“这次是在家里,环境安全,你也安全。”李相浮打包票:“不会有血光之灾。”
生怕筹码不够,很是慷慨道:“我可以打钱。”
秦晋好笑:“多少?”
“一万四。”李相浮口中不受控制地蹦跶出一个数字:“花姐给多少,我出双倍。”
“……”
价格没谈拢,但秦晋最终还是配合了某人的耍酒疯。
李相浮换成笔记本视频,专门放在高柜上,然后支起画板,开始确定比例关系。
“头仰高一些,衬衫褪到臀线以下。”
他还挺讲究氛围,放了首有年代感的老歌,试图沉浸在某个状态下作画。中途嫌弃电脑看得太费劲,又用了投影仪。
“稍微站远一点,我准备先试着做一次漫版创造。”李相浮说:“四十五度角,看天,惆怅地看天……”
“对,很好,保持住。”
一首歌不知循环了多少遍,终于完成最后一笔线条地勾画,他比了个‘ok’的手势:“我们再来一个逆光效果图。”
调整好画板位置,和秦晋同时转身,然后同时和门口的三张脸对上。
李相浮:“……”
话说李老爷子联系老朋友带着女儿来家中作客,吹嘘了一番李相浮去姚川采风的画作,准备让他们参观。谁能想到李沙沙好心办坏事,走得时候没关门,这时透过半开的缝隙,里面的一切看得无比清楚。
“爸。”
李相浮瞬间酒醒了一点,多年养成潜意识里的‘清白观’让他立刻做出反应,扯下窗帘试图遮住大屏幕投影下的人体模特。
面对充当上衣的‘遮羞布’,秦晋的语调毫无波澜:“真要想遮,我劝你直接关电脑。”
“……”
李相浮轻咳一声,意识到反应过激,对方充其量也就是没穿衬衫。
屋内突然就安静下来。
“李、相、浮。”半晌,李老爷子终于张口,腮帮子气得都疼,他完全无法想象身后好友和好友女儿的表情,自己一张脸已经黑得快滴出水。
沉默了一秒,李相浮补救说:“……爸,您别歪曲了,我们这是在搞艺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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