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卓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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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老爷子就明白南时是知道这香炉的价值了,他摇笑道:“丢人了,来还想从小友这儿捡个漏,没想到小友原是举若轻。”
这样的宝贝往花盆架子上一搁,当做普通香炉来,当得上一句举若轻了。
南时低眉浅笑:“您过誉了,这东西好说歹说是个压堂,倒是其他的东西您要是看中了,我行价给您。”
所谓的行价可和普通的‘行价’同,一般的行价就是行情里的普遍价格,比如一把扫帚大家都卖两块钱,我也两块钱卖给你。在古玩行当里,行价就是指成交的价格没什么利润可言,甚至是蚀买卖。
“既然小友这么说,我也就客气了……先让我再看看小友这件压堂的货『色』,好东西啊,品相这么好,难得!”老爷子摆了摆,接着欣赏起来。
南时也很有耐心,便等着老爷子欣赏够了,放回了绒布上,这捧着香炉又放到了架子上,原样往里加了两颗香料。
里面的香料在这半小时里燃得差多了。
袅袅的烟雾自香炉顶盖上的烟孔里飘了出来,又逐渐汇聚成一束,飘然上,又化作一缕古朴自然的香气溢散于空气之中。
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点心醉『迷』的『色』:“香也是好的……是我俗了,有好东西,是要拿出来用是,束之高阁那确实是可惜了。”
“您这话我可爱听。”南时比了个势邀请他进侧间,这会儿南时的侧间和往日里全是假货的侧间可能同日语了,家里搜刮来的‘破烂’的年份摆在那儿,再往新里看,那一匣子章子也摆出来少,便是看着破旧也愣是叫人有了一股子琳琅满目的感觉。
老爷子看得目暇接,南时却在心中感叹:行啊,他做这个生意,总好天天淘换家里的东西来卖,说其他的,也太扎眼了,有个一件两件做压堂镇店的也就算了,得想个办法寻个出路。
古玩行当说来其实也有些灰『色』交易,寻常的渠道外乎四种:
一,有专门到各地去铲地皮的人,他们上山下街到处淘换。想必大家也都见过,偶尔会有人拿了个喇叭边骑车便放收什么老家具老花瓶,这是没有明确目标时最普遍的做法之一,等收到了东西,就弄个包袱斋,带着东西直接找相熟的买家,算是赚个倒钱。
二,有些人的行,消息灵通,就专门给人做拉纤的生意,一个有货想卖的卖家,一个想要收货的买家,他往中间这么拉个纤保个媒,往双方收点佣金。
三,在双方都心知肚明货物价格的情况下正常交易,过这种情况很少见,一般也赚到什么大钱。通常这种情况就出现于某藏家过世藏品被肖子孙变卖,又或者某某藏家急着用钱,某老板撂挑子干这一行清仓大甩卖了。
这种情况虽说赚到钱,却是最安全的交易方式之一。当然了,要是遇上某些眼力好的藏家,捡个大漏,亦或者自己眼力行翻车交学费也是有的。
三么就是灰『色』交易了,无哪个年都缺『摸』金校尉,从他们里买,大部分的时候那叫灰『色』交易,叫法交易。也是说他们拿出来卖的就一定是从墓里挖出来的,他们中间有些东西是说清来历的,有时候明明这宝贝是刚出的土,也是传世的有名有姓的家伙(指曾在某藏家上且有人知晓),却又是真货,就这么突如其来出现在市场上了。
这种东西按规矩,能问来历,问了来历人家翻脸就走,你要,自然有人要,并且你这人懂规矩的事情还会悄然传遍整个行当,下面再想从同行里收货就难了——比如南时,前硬生生让老杨退了款,也是坏了规矩,知道内情的夸一句南时讲义气,知道的就要退避三舍了。
过现在南时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名声究竟如何罢了。
他是真心喜欢这一行当,有一生能慢慢去纠缠,倒也急什么。
至于捡漏为什么在其中那纯粹是因为概率太低,南时能遇到这个香炉纯粹是运气好,事实上出来摆摊的大多数都是工艺品,就算是有真货,那也是一层一层筛过来的,真正走眼放了漏出来的概率可能也就是和中彩票差多大。
一般玩家口中的捡漏其实是以比较低的价格买到超出其价值的宝贝,是这时候卖家都会微微一笑——或许你赚了,是我绝会亏,无非是赚多赚少罢了。
老爷子的脚步停了,他凑在墙上挂着一轴画上,瞪大了眼睛仔细去瞧,连都在抖。南时一看,现这老爷子眼力是真的错,又找到了一件他压堂的东西。
老爷子就那么杵在那儿,身形前倾着,又敢离画太近,连碰都敢碰一下:“你这……这……”
南时开始犹豫了,要是老爷子要买,他卖卖?还是干脆也说要送博物馆?
前面说要把香炉送博物馆南时还就是真心的,没撒谎,等到他自己玩够了,就送过去,也能算半个国宝——毕竟雍朝的物件家里多得是,说得难听一点,这香炉也就是讨了个巧,是南时自己搜罗到的,真要算家里随便掏个什么出来都能吊打它。
池幽来过得奢侈,非名品用,再加上招摇山的传承,他里的好东西计其数。按说雍朝的东西在他那边都算是日常用品,还有更久远的,只过池幽也是爱古玩的人,通常就存在陵墓里,除了百宝架仆婢们会放几个充充门面,其他时间也见他拿出来摆弄。
南时想到这里禁感叹了一声:他拜师拜得可太好了,有钱有能耐有颜还甜……好吧,也是很甜。
他正等着老爷子开口呢,没想到老爷子突然叹息了一声:“可惜了!可惜了啊!”
南时照旧微笑,见半点异『色』:“您说说看怎么可惜了?”
老爷子伸示意了一下,南时颔首,他便『摸』到了画纸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于是更加确定了起来:“这是雍朝大家丰田先生的《临春寒图》,正品藏在g省博物馆呢,我刚刚见着了还以为是见到了双胞胎,是这纸实在是太新了……”
他看南时:“知道您这一轴是从哪收来的?笔法都一样,连纸也用心做的苦荆纸,仿得有十成像了,要是纸还带着新气,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在看这。”老爷子点了点画上一处桃花:“g省那副是桃花初开,这一副确实将败,仔细看还看出来……应该是作者自己故意用于区分的。”
“管怎么说,这意境难得啊!”老爷子仍旧是感叹道:“要是它是真品,我这辈子也算是无憾了。”
南时微微一笑,心想那您可以无憾了。
这是从家里拿来的,自然是可能有假货,落款是谁就是谁,应该就是同一作者同时间画得两幅画,至于纸张太新……总好跟人说之前被一群厉鬼收得好好地,那阴气是有点能耐的,能当真空隔层来用。
通常传世又或者盗墓出来的明器又是土又是水浇火烧,虫蛀霉的,怎么能和放在真空箱里的比?
非要比,那南时这一副确实是很‘新’了。
老爷子见南时动如山,心想这年轻的老板真是个好涵养,这虽然是真品,是市面上能出这份意境的确实是少见——意境这东西,是那么你给画得一模一样就能有的,这很玄乎,就是如。
真品和仿品,放在一处的时候有些人自然然的就能分辨出哪个是真品哪个是仿品。
老爷子指了指画轴:“我有心想要叫小友让一让我,知道小友愿愿意?”
南时果断的拒绝了:“瞒您说,我还没看够呢,再缓一段时间吧。”
得出这个结果老爷子也意外,询问了一下南时是否能拍照,就拿着机对着画轴拍了好几张,又依依舍的看了好久,南时一笑,叫倾影给老爷子搬了张凳子过来,叫他舒舒服服得坐着看。
老爷子临走前压了十张百元大钞在茶杯底下,只说是茶钱,让南时推辞,还留下了联络方式,说是等南时什么时候愿意出了就务必联系他。
南时笑了笑就认下了,送走了老爷子后他打了个电话联系了李文柏,之前送出去的人情他该讨回来了。
李文柏久在这条街上做生意,自然人面要比南时宽广得多,他听了南时的要求,思索了一番道:“要是你介意,我倒是知道有一件,只过人家要钱,就看你愿愿意了。”
要钱,那就是要求其他了。
显易见,李文柏是在问他愿愿意用点其他技术来换宝贝。
这事儿南时做得熟练,一口就应下了:“那得看人行……”
“当然,你见了人,乐意扭就走,也没有人敢得罪你。”李文柏笑道。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提老杨和老六的事情,老六进了局子,这事儿也是很隐秘,甚至还上了隔天新闻呢,记者还想要采访过杏仙和他,最后因为警方保护被婉拒了,只播放了老六坐在牢房里认罪的场面。
当然,来应有什么荣誉市民见义勇为之类的奖状,实际上两人是和对方因私事打架斗殴,这奖状也就没了——也没让他两赔医『药』费就是了。
后续倒是清楚了,要判几年还得等开庭。
过就老六那样的,南时估『摸』着他也长久了,估『摸』着等到开庭。
南时一点都没有收了钱办事的愧疚感,人家先讲规矩,难道他还要好声好气的退钱赔礼道歉?没有这个说法!
“那行,约个时间?”南时道。
李文柏思索了一下:“我先去联系对方,到时候约了时间我告诉你,没有你上门的规矩,都是事上门来求的。”
“好的,谢谢李哥。”
挂了电话,南时心满意足,又『摸』起了机来。
他昨天没屏蔽私信,今天打开围脖居然还卡了一下,等了好一会儿界面活动了起来,闹得南时心想是是应该换个机了。
他点开私信看了看,因为昨天谷道长那条说人有问题的围脖删了,骂他的倒是没有几个,是少人都是来求问他们家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除了卖可怜的求的,还有非常懂规矩说帮看就给钱的。甚至还有少人就是纯粹来找他算命的。
他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就给关了,他粉丝涨了好几千,南时也没兴趣看,刚打算关掉围脖,突然私信又震动了起来——他们俩私信聊过几句,这界面自然就摆在显眼的地方,没有藏到‘未关注人私信’里。
【谷道长:大佬!你终于上线了!qaq!】
【南辰阁:微笑.jpg】
【谷道长:……】
南时可谓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把人噎得半晌没回复,这问了一句:【什么事儿?】
【谷道长:大佬救命,卓珂那边找到了我!】
【南辰阁:难道应该?】
【谷道长:……应该,我错了!】
【谷道长:昨天你是留了言说让他们想看命数来找你吗?他们说联系你了是你一直没回答,所以想找我转达一下!好了,我转达了,我没事了。快乐.jpg]】
南时失笑,看来对方说要告他是假的,想让他找人是真的,毕竟南辰阁这个号除了关注了十几个博物馆外就没有再关注过谁了,谷道长这是一个:【我没注意。】
南时关掉了私信界面,直接跳转到了卓珂的工作室,然后点开私信,对方的信息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私信内容还是很官方的,什么卓珂有个藏品,想邀请南辰阁人去鉴赏一下,另带了地址和联络方式。地址是在隔壁q市,南时过去倒是远,高铁半小时的事儿,可是他却想动弹。
他好容易把店铺支棱起来,怎么好三天两关门歇业?有事相求,自个儿上门来。
要是来,给够钱南时也是可以远程算命的,毕竟也是非要人上门能看,有八字就行了。
南时也很官方的回复了一条近期没空出门,顺便把南辰阁地址了过去,说有兴趣交流可以上门来就完事儿了。
那似乎一直在盯着私信,过去几乎是立刻就显示了已读。
【卓珂工作室:好的,请容我们考虑一下。】
【南辰阁:微笑.jpg】
南时关掉了围脖,又在店里串了一下午的珠子,等到晚上的时候,珠帘就做得差多了,一『色』的白水晶珠子,最底下缀了两颗绿松石珠子,这两样都贵,南时能有存货——看着也廉价。
是南时管呢,他辛辛苦苦串得,再廉价也得挂上了,随叫了倾影搬了一把□□过来,亲自挂到了正厅和侧间隔断上,来用于隔断的屏风叫他搬走了,这样一来,站在店里往一侧望就能看见侧间里的风光。
反正今天也没有客人,他就劲折腾。
南时打量了一会儿,总觉得侧间里面是是太阴暗了一点,够通风,便又和倾影她们一起把前后的柜架都给挪了,将两道门都打了开来。
南时出了门外,站在大街上往里看,视线穿过侧间中央摆的茶桌,便能看见后方古『色』古香的小巷子,也有意趣,这满意了。
他比划了一下:“家里还有竹帘吗?明天带两卷来,就往前后门这样一挂,挡点日光也蛮好的。”
晴岚也跟着瞅了瞅,指点了一下:“奴婢瞧着如挂两卷轻纱,朦朦胧胧也好看。”
这确实错,是南时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竹帘吧,大了多挂两个璎珞香囊,看着精致点,轻纱太难打理了,这里人进人出的,抽了丝就得换,也难洗。”
是这个道理,晴岚也就随口一说,当即便应下了。
收拾好这一切,就屁事没有了,南时舒服得往茶桌旁椅子上一仰,瘫在那边玩机,然后……抖了一抖。
现在还是冬天呢!这两面门一开,穿堂风一卷,开再大的暖气也好啊!南时苦着脸又跑去把后门关了,看得晴岚和倾影直笑。
他折腾了这一通,末了也没有心情再坐店了,和二女打了一声招呼就上二楼去休息,顺道打坐练练昨天他师兄教的《平波经》,争取早日能熟能生巧,必刻意去练也能达到吃得好睡得香的境界。
是夜,南时正打算关了店铺回家,远处却急急忙忙得来了一行三四人:“哎,关关!”
“这里是南辰阁吗?”对方又问道。
南时动声『色』的颔首道:“是。”
那人连忙点,然后后招了招,一个捂得紧巴巴的女人就走了进来,帽子眼镜口罩标配三件套,有了楮绪在前,南时大概就知道这应该也是个明星了。
南时看了一眼夜『色』——说,来得还挺快,他还以为至少要等两天有答复,然后约好了时间再上门呢。“卓小姐?”
“是。”卓珂点了点,摘下了上的三件套,南时引着他们进了侧间坐下,晴岚侍立一侧,倾影则去泡茶。“知道怎么称呼?”
“鄙姓南。”南时捧着抬了抬,吩咐了晴岚两句,晴岚微微屈膝就下去了:“是南辰阁的老板。”
卓珂脸『色』苍白,刚刚行走的时候还有些畅,应该是车祸留下的伤口,南时就着灯光打量着对方,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卓珂的经纪人姓田,是个老资历了,这种什么算命问一类的他是最反对的,要是卓珂坚持要来,他是死活同意的。现在一看,更是觉得扯淡。
这南老板看着过二十几岁,容貌气质确实是好得出奇,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嘴边无『毛』,办事牢!光好看有什么用?娱乐圈里好看的人还少吗?
卓珂得知这就是南辰阁人也吃了一惊,只过她前面已经被打过了预防针,就容易接受得多——这圈子说大大,说小小,她是科班出身,刚好和楮绪是同班同学,只过一个人红得早一个人红得晚罢了。
楮绪是这去年算是正儿八经起来的,她却已经红了两年了。
楮绪把南时吹得乎其,他是没敢联系南时,是并妨碍他知道南辰阁是南时的地方,看到围脖后当即就疯狂call卓珂,让她赶紧去,走过路过能错过!
卓珂直接了当的道:“是楮绪介绍我来的,南先生,您可否帮我看看我到底是哪里好?”
“卓小姐请。”南时比了一个势,晴岚恰好端着水盆面巾就上来了,她屈膝道:“请卓小姐卸妆。”
一旁的田经济暗中按住了卓珂的肩膀:“这太方便吧?”
南时含笑语,大概的意思就是你随意。
卓珂动了一下肩膀,“没事,一会儿先生要吓着就好了。”
她说罢,就从包里『摸』出了一瓶没有标签的瓶子,就着清水将脸上的妆卸得一干二净,再抬起来,南时也有些愣——他知道化妆术是邪术,是能邪门成这样的也是真的少见!
卓珂方来的时候,南时只觉得她化了妆,是应该没有弄得太精细,结果这会儿洗下来的水已经成了粉白『色』,卓珂脸上『露』出了一大块巴掌大的,虽然明显是确实存在的红痕。
看着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
南时起身:“失礼了。”
卓珂点了点,便顺从的抬起了脸,南时捉了她的下巴细细的看了看,又伸『摸』了一下,这松了:“被人打的?”
“是。”卓珂苦笑道:“每天早上都这样,都是被打醒的。”
“多久了?”
“两个月了。”卓珂道:“这事儿太奇怪了,我房间里装了监控,是监控没有拍到有什么人进我的房间,是我确实是每天都挨了这么一巴掌,我以前是信的,现在是得信。”
怪得卓珂上午得到通知连明天都等了,直接就过来了。
南时回了座位,倾影自然上前将红纸『毛』笔递到了卓珂面前,道:“卓小姐还请将生辰八字书下。”
卓珂提笔就写,没有疑问。
楮绪说了,大佬喜欢人『逼』『逼』叨叨太多。
正写着,就听南时道:“脸上这事儿,对方是在害你,必太过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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