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肉再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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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和黑暗并非永世对立，正义和邪恶也不是水火不容，无论是人类社会的法则还是魔法世界的修炼，甚至在邪恶的深渊中，都是如此。

生命的尽头是死亡，那么死亡为什么不能孕育新的生命呢？

——《黑暗圣经》第四卷*黑魔法中的白魔法

波恩城外，圣光剑士海德正旁观着一场斗智斗力的战争，荒原古墓，小骷髅海德也在旁观，旁观尼莫演示飞行魔法的诀窍。

虽然尼莫的飞行并不需要飞翔术，而且器灵也无力使用魔法，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魔法要领的传授。“看到了？首先使用浮空术，这样可以使你以一个更稳定的状态进入风元素的轨道。”尼莫说着说着飘了起来，模拟着浮空术的状态，再次强调道：“至少在初学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按这个顺序。”

“如果忘记了呢？”

“忘记的话……你忘记一次以后就会记住了。”尼莫阴笑着，笑得海德不寒而栗。

那天他们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堕落天使的遗骸，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过这个开在地下古墓天顶上的墓室确实是一个梦寐以求的安全的空间，这自然是不能错过的，海德立刻开始了他再一次的修炼。

就算暂时不提从堕落天使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些魔法手势和咒语，他急需练习的魔法仍然很多，飞翔术、至少一两个行之有效的攻击魔法、诅咒魔法，此外还有一个非常难于掌握的“血肉再生术”。这是一个记载在黑暗圣经中的奇奥魔法，不属于庞大的正统魔法体系，最为诡异的是，它独特的魔咒完全是用天界语写成的。

原本这个魔法对海德的意义并不大，因为它的作用是帮不死生物伪装成活人，使他们长出只能当摆设用的血肉肌肤和各个器官。但无论是在黑色荒原还是咆哮山谷的亡灵大军里面，伪装成活人根本没有用处。

可是当海德某一天想到次元戒中还有一个卡尔狄亚的图腾标志放在被遗忘的角落中时，他忽然联想起西弗若斯的提示：“念一个简单的咒语。”而且耐人寻味的是，大尸巫还特地瞄了一眼黑暗圣经。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提示，小骷髅立刻打开黑暗圣经。这本魔法书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持有者想看哪条咒语，就像初次学习妖术的时候一样，圣经哗哗的翻到一页，显示出一个用天界语书写的奇奥魔法。

“这真是一个‘简单’的咒语！西弗若斯你果然是一个值得诅咒的对象！”海德恶毒的诅咒着，这些天里他已经开始接触诅咒魔法体系，这种邪恶的魔法顿时让他的内心变得更加阴险了。但是他也明白了西弗若斯的暗示，图腾标志只能烙印在人类的肌肤上，对不死生物来说毫无作用，不过如果不死生物披上一张人皮呢？这绝对是个值得尝试的内容。

奇奥魔法意味着复杂和独特，并不都需要特别强大的魔力才可以施展。

不过说到施法的难度，奇奥魔法无一不是绝世强者通过无数次魔法试验得到的呕心沥血之作，每一个都有施法的诀窍和特殊技巧。就算普通魔法师有足够的魔力，也知道完整的咒语，仍然还是不可能释放奇奥魔法的，这就是其独特的地方，否则早就被并入正统魔法体系里了。

海德此时又得感谢奥耐祖了，因为魔法结构理论可以帮他绕过施法技巧上的难关，可是他也面临一个难题，那就是黑暗圣经上并不记录魔法结构。和所有正常的魔法师一样，写下这本圣经的考内琉斯陛下留下的都是魔咒，至多是用天界语书写一下。

“嗯，天界语，很好！很精妙！”尼莫偷偷摸摸飞过来看过一眼，重新飞向远方。愁眉苦脸的海德见了不由得大怒道：“精妙！精妙你个骨头！这根本就是不让人学啊，光精妙有什么用？”

“你没体会到这个魔法的巧妙么？”尼莫像是看不到海德在抓耳挠腮，忽悠忽悠的飞着道：“这虽然是一个死亡魔法，却因为天界语带来了生命的力量，才能有血肉再生的效果。这是生命和死亡力量形成的微妙平衡，你不理解天界魔法特殊的魔法构型，根本没法——”

“咦？你怎么知道魔法构型的！”海德忽然把书一扔，猛地伸出干枯的手骨抓向尼莫，大叫道：“这次你说漏嘴了吧！奥耐祖的魔法绝技你是怎么知道的！说！你到底是谁？我早就觉得你不简单了！”

“哎哟哟，我是器灵，你怎么能这么抓我！会死人的！”尼莫立刻挣扎起来，高呼道：“魔法构型又不是只有奥耐祖知道！海德也懂的啊！”

“我当然懂！”

“我说的不是你——”尼莫气得奋力挣扎着，但是他的力量即使比之于脆弱的骷髅也还差了很多，只得尖叫道：“我说的是圣光大剑士海德！”

“你骗鬼啊！他是剑士怎么会懂魔法？而且是这么高深的魔法技巧！”海德不依不饶的道，手却不由得放松了，他的心中也并不希望尼莫有任何问题。

“剑士为什么不能懂？‘知道’和‘掌握’是两回事！”尼莫得理不饶人的道：“再说你以为你比鬼强多少？你知道奥耐祖和圣光海德是什么关系吗？我告诉你，你这么没理由的怀疑我，以后别想我教你魔法！哼！”

“怎么没理由！难道你欺负我没见过器灵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器灵！”海德理直气壮的道：“虽然我对魔法一知半解，可也知道你对魔法的理解绝对不在任何人之下！”

“你太恭维我了！”尼莫毫不示弱的道：“再说就算我很伟大吧，我是外来灵，就不允许我成为灵体之前是奇奥强者吗？快点向奇奥魔法师尼莫致歉！”

“呸！同时通晓天界魔法和亡灵魔法的奇奥强者？”

“那又怎么样？”尼莫傲然道：“你的眼睛只能看到针尖那么大一点地方，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做天才！写下黑暗圣经的考内琉斯就绝对同时通晓这两种魔法。”

“难道我不该怀疑你就是考内琉斯吗？”

“…………我不是！”尼莫彻底无语了。

“那你是谁？”

“我嘛，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