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冥河誓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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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契约的种类有很多，从主、平等、主从、血契、冥河誓言、灵魂契约，等等等等，其中尤以冥河誓言最为复杂。冥河誓言并没有一定的格式，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指着冥河来发誓，而且绝对不能违背，否则就将被拉入无底的冥河，永世沉沦。

所以对着冥河起誓的时候，第一要安全，第二还是安全，第三请牢记前两条。

——《死亡之书》第六卷*亡灵魔导法

“灵魂通道？那是什么玩意？”安古洛不由自主的飘上墓室的穹顶，紧张的向下望去，终于意识到那个女声的主人并不是一个器灵。在他下方，狂战魔巴特勒的一双大眼泡鼓得更加突出了，像是极为吃力的样子，毁灭魔珠虽然破碎，深渊的火焰却仍然由他掌控着。

他们瞪圆了眼睛向黑色的火海中望去，只见早已现出身形的海德的眼眶中射出一道道昏黄的光，将不灭的魔焰越逼越远。

阿尔贝里希此时已经彻底被海德折服了，因为海德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她誓言中所有的漏洞和模棱两可之处，涵盖了时间、空间和灵魂的多个角度。“不愧是奥术巫妖啊！”她羞愧的感叹着，哪想的到海德居然还带着一个律法和条文的顾问。

见阿尔贝里希终于收起靠钻誓约空子来占便宜的小心眼，海德终于舒了一口气，在灵魂深处赞叹道：“尼莫，你成为灵体之前不会是律法之神的牧师吧？”而尼莫见女巫乖乖的点亮咒誓之光，连忙道：“你要是还想继续装奥术巫妖，就不要和我说话了。灵魂通道开启之后她会听到我们的交谈。”

“嗯，我知道。”海德眼眶中黄光一闪，不禁心中大乐，因为“阿尔贝里希”这个名字是他从女巫的灵魂中攫取的，是女巫的真名无疑，而“海赛林克”则是他胡编的，所以尼莫说，这个看上去权责分明的冥河誓言实际上是个单方面契约，他随时可以撕毁。

随即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灌注进自己的灵魂。连忙一声断喝：“阿尔贝里希，你来控制灵魂屏障！”然后将抵抗魔焰的千斤重担全都推到女巫肩上，自己退居二线，惬意的休息起来。

“喂喂喂，海赛林克大人！”阿尔贝里希在海德开启灵魂通道之后就可以通过他的灵魂向外输出自己的力量，甚至可以控制他的骨架，可是不片刻她就被狱雷扎了两下，只感觉那充满毁灭气息的雷电就连她这大魔导士也难以承受，连忙尖声道：“您不能——”

“我在想办法！”海德粗鲁的打断道，然后继续休息，可惜这时不能沉睡，否则灵魂的力量倒是可以很快补充上来。

挨扎的人换成阿尔贝里希，这左支右绌的滋味可不好受。不过她对灵魂的理解毕竟远超海德，即便是同样的力量在她手中也可以发挥出更大的效力，更何况她的力量比之海德更加淳厚的多。

她射出一道道昏黄的光芒，井井有条的布置着防御，竟将深渊魔焰逼退到很远，而且她还懂得躲闪，并不像海德那样每次都用灵魂之力和狱雷硬拼，熟悉了狱雷爆射的规律后居然显示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亡灵领主们的灵魂波动更加复杂而紊乱了，一个个质问着阴魂安古洛：“为什么会这样！”吸血僵尸王更加直接，直接发出无声的怒吼：“安古洛！你不是说早已对他了如指掌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们！”他的精神波动中充满着对血肉和灵魂的渴望，却迟迟不能吃到可口的美餐，凶狠而阴冷的目光顿时锁定在安古洛的身上。

“我们不要乱！他一定支持不了多久的！”安古洛疯狂的大叫道，却知道他们自己也支撑不了太久，联手释放的灵魂屏障同样在消耗着他们的力量。他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机关算尽，早知如此，还不如大伙一齐上去围攻呢。

其实他猜的很对，别看阿尔贝里希一副挥洒自如的样子，实际上心中叫苦不迭，因为海德的力量可以很快恢复，而她只是灵体，力量只能靠时间的积累，用掉一点就少一点，短期内根本没法补充。

所以她才不停的在海德的灵魂深处惨叫着，疯狂的请海赛林克大人快点想出办法来，她清脆的声音此时早已嘶哑变形，却见海德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过了半天才慢吞吞的接掌过灵魂屏障的控制权，把她替换下来。

阿尔贝里希的防守技巧给了海德很大的启发，而且更加令他惊讶的是，经受住魔焰和狱雷的洗礼，他在休息之中突然发现自己的灵魂中似乎融入了一点深渊独有的毁灭的气息，而且随着他的灵魂之力不断循环。

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接连几次试着把这股气息驱逐出自己的灵魂却没能得逞，这才耽误了不少时间，让女巫气愤难平。不过当他想到那团保护着他的神秘力量没有排斥这股气息的时候，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起来。他甚至有些期待着抗击魔焰的历程，因为这本身就是对他灵魂的一大锻炼。

就这样，海德每次力疲都把烂摊子甩给阿尔贝里希，自己跑去休息。在女巫痛苦不堪的同时，他一丝丝体会着她防守的技巧，一点点体验着毁灭的气息，同时感受着自己的灵魂之力在不间断的刺激下变得越来越坚韧。

这是一场耐力的比拼，只看谁先支持不住。海德眼眶中的苍白火焰里不时闪过一丝金芒，他永远不相信自己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