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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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星听得好笑，宁奶奶的想法实在是很有社会主义迷信的特点，一切向实用主义看齐。

她和哥哥从没见过爷爷，对于他们来说，爷爷是桌上的神主牌，是墓地里的碑，平日里的交集，就是长辈们念叨的话语、每年跟在长辈们身后照猫画虎的拜祭，甚至在他们到市里、省城上学后，随着归家的不便利，连清明扫墓都时常省了。

……

今天跪在这，走了这么一套流程，离家便有了再真切不过的实际感。

宁振涛当时听到这个结果都替廖旭东不开心，可没想廖旭东只是笑笑，还说自己趁着还没年龄限制打算明年再试试。

家里这一切丧葬拜神事宜，那都是宁奶奶来主持的，她这一说话，大家便都跪下往前拜。

……

“哥，咱们马上走了，你会不会很舍不得大家？”

享受了信息时代便利的她总是很容易忽略距离带来的影响，却忘了对于现在的大多数人来说，两个省份甚至可能是一辈子都跨不过的长度，一是交通不便、二是通讯受阻，就说他们村，现在都还没有拉电话线呢，要打电话还得去县里。

正中要害，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首都大学迎新的学生：不知道宁知星几时来！

他并不抗拒找对象，可这不是想看缘分吗？他不想相亲！虽然妈做媒人成功率很高，可宁振涛还是更向往像是大哥大嫂这样的甜蜜婚姻生活。

“吴主任这可真是命好，你说她咋就能培养出这么出息的孩子呢？我家那娃要他读书和要他命一样，我听人说，吴主任家那两个孩子读书都不用她看着。”

“他要是你们不拜就不保佑你们，看我下去了怎么收拾他！”

正一蹦一跳走路的宁知中忽地一停，眼神一亮，看向了奶奶：“奶奶，我们去读书的时候要怎么拜爷爷啊？”

其实宁知星和宁知中两人的行李是真不多，除了换洗衣物外，一定要带的就是脸盆、杯子和被子。

“不会什么？长命百岁那就成了妖精了，这有什么说不得的？我要真能见到你爹，我头一件事就是要问他，你们俩是不是这辈子命里注定打光棍。”

可是吧，有时候关心那是有分量的，家里这么多人，每个人往行李箱里塞一点，这行李便开始成倍变多。

他若有所思：“我们能不能把爷爷的牌牌带走呀？到时候可以拜拜。”爷爷会保佑他的。

这毕竟是出省念书，在经过商量后，家里便一致表决，决定让宁振强和宁振伟送两个孩子去念书，一是因为两个人力气够大，二是因为宁振强事先和家里说了，打算去当地给宁知星、宁知中置办个房子，两孩子都没成年，自然得由宁振伟这个亲爹去办手续。

这着实有几分魔改，宁知星当时看到箱子的瞬间，想到的是四轮车，成为了第一位产品试用关的她，默默地提出了新的意见：“只能走直线，而且好容易翻，翻了我扶不起来。”

每个学校的迎新工作，那都是由在校的学生学姐做的，毕竟老师的人数着实有些少，老师和高年级的学长和学姐一般只负责最后的报道工作。

在一番并不艰难的思想斗争后，他做出了决定：“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读书很重要！你看我，这回连写篇论文都过不了稿，再和我当年投稿的成功率对比，我太痛心了，在不知不觉间，我退步了很多。”

村里在丧葬方面的规矩和其他地方差不多,每年清明都会有扫墓的环节,平日家中供奉有神主牌，便直接对着牌位上香。

宁家情报2：

行李箱这是一天不看就变一个样，上次宁知星瞥见宁奶奶偷偷往里头装东西的时候，那箱子已经得靠成年人往上压才能关上了——为了避免箱子爆开，宁振伟还在上面又做了固定的搭扣，宁知星实在想不出，这是怎么继续往里面装东西的。

宁奶奶虽然上了点年纪,可身子骨硬朗的她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这眼看要到了目的地,她便停下替宁知星和宁知中擦了擦汗：“热不热？”

没反应过来被落在后头的宁振涛忙仗着自己的大长腿跳上了车：“我，我……”他半天没找到借口，最后撇开了眼，“就让我送送呗。”

一早起床，宁家便是愁云惨淡，基本脸上都挂着黑眼圈。

“当然没有！”他又没疯！读书可累了！

几人抱了又抱，为了不耽搁时间，便也只能看着要离开的人上车，宁奶奶和吴凤英憋得尤其累，两人努力不开口，却又控制不住嘴唇的颤动，宁振涛不像母亲和嫂子有这么话说，只是悄悄地往宁知星和宁知中兜里塞了把票子，虽然阿星和阿中不缺钱，可他就是想给。

徐玉自己都觉得荒唐，简直是登月级别碰瓷了吧？

不等其他人说话，宁奶奶便给了答复：“你想什么呢？”

现在又不是后世，衣服和鞋子能塞满柜子，还得挑挑拣拣决定带哪些走，就是全带上也就这么多。

“吴主任自己也厉害，你没听人说，她去省里开会发言，大家都给她鼓掌呢！”

首都大学的学生在迎新工作开始前便从师兄和师姐那得到了一个消息，听说今年有这么几个小神童会来他们学校念书，其中有一个特别厉害，实验室的教授们都抢着想要，他们的意思是让迎新的学生帮着照顾点，也算是卖未来的小师妹一个人情。

“我，我要去上班。”

所以也难怪有人会说，手机改变了世界。

早在高考前，大家便已经做好准备阿星和阿中要出省念书，宁振强便早早地在供销社定下了这几个最大号的硬壳皮箱，上头是带扣的，这样的皮箱价格不低，供销社里存货也不多，宁振强是分两次买回来的。

宁振强笑眯眯地搭上了弟弟的肩：“你有没有考虑过再去读书？”

再说了，他还不知道他亲妈是什么个性吗？这要是他让妈妈费了心力还没推销出去，那原先就在家庭底层的地位绝对再往下史诗级滑坡，真就成了家里的小尘埃。

虽然家里不缺东西，吴凤英也早就请了假。

宁知星瞥了眼箱子还是挺感慨，她爹真的是个被埋没的大发明家，每次她无意的一两句话，就能让爸爸折腾出新的产品。

宁奶奶拿着香，便开始对着墓碑念叨,她说话的语速飞快，得要仔细听才能听清在说什么。

宁振涛瞳孔地震，被打开的柜子里书叠得老高，还有他曾经见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阿星的笔记本。

国家近二十年前便开始推行火葬，只是还没强制,像是长水县这也还未建火葬场，当地还是以土葬为主。

“对象，算了，对象就不指望你了，你要是靠得住，我们家也不会有两个光棍，你可千万别管……也不知道学校那边的天气怎么样，你保佑今年的天气好一些，可别让阿星和阿中冷着热着，对了，还得要多交两个朋友，朋友多才好过日子。……”

宁振伟没打算久留，进屋才一会，便直接出来了，他只带了一个挎包，里面放了两身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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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笑面虎般的哥哥，宁振涛猛然打了一个寒颤，这种被人算计的熟悉感觉：“不，不记得！”

“阿星，我们再过两天就能出发了！”宁知中很是兴奋，“陈教授上次不是说了吗？我们去念书，学校里都是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人！这可太好了！我带了爸爸给我准备的玩具，到时候就可以大家一起玩了！”

他一进房间，便下意识地远离了对他来说代表着工作的桌子。

不是她说，爷爷的业务也太广了吧？怎么社会治安、身体健康、工作事业学业等样样都要管，最好笑的是，既然拜了，奶奶还不全拜，像是记挂着爷爷的“前科”，不许爷爷插手。

宁知星看了眼就差没把饭往鼻孔里送的大家，心里好一阵酸涩。

养殖场一直在扩大规模，廖旭东不放心随意移交工作，便一边工作一边投入复习，他基础落下得挺多，学习很吃力，过度的劳累让他瘦了两圈，高考一结束便病倒在家躺了两天，前段时间出成绩，宁振涛还特地打电话去问了，廖旭东没考好，距离心仪的学校相差甚远。

办公室里，在忙工作之余闲两句已经成了惯例，大家说着话，也没顾忌来帮工的小女孩，毕竟她们说的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

宁振强淡定道：“没想到你这么不想读书，我还想着大哥和大嫂到时候都要去念书，我也没准会去，你会觉得你比大家读书得少。”

这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宁振强喊的人已经在村口等着了，宁家人便帮着拿行李打算送到村口，一路上，宁奶奶和吴凤英说话便没停下过，尽是在交代去那的注意事项，大大小小，事无巨细。

这可不是心不诚，子孙开心了，祖先还会不开心吗？反正她确信他们家老头一定开心。

吴凤英：“阿伟，怎么了？”

“今天准备的供品有猪腿，振伟，你回去帮我砍开，中午我们就炖猪蹄吃，那只鸡就留着明天吃，到时候一半炖汤一半炒。”

宁振强：“妈，你说什么呢！你不会……”

哥哥这想法是不是有点现实？！

车发动了，宁知星牵住了妈妈和奶奶的手。

徐玉心中思绪纷扰，已经扫完办公室的她准备出门倒垃圾，徐珍比她力气大，分到的是打扫院子的工作，那工程量要大不少。

宁振强：虽然我天天劝大哥、劝大嫂、劝老三……读书，但我本人并不打算读书。←理直气壮

很快会有这么一天的，到那时候，离别很快就能再次相遇，距离不再成为问题。

往山下走了一段，宁奶奶便开始念叨起了中午的菜色，阿星和阿中马上要去上学了，她现在每天都担心他们俩去学校吃不好、睡不好，这就可劲想着趁孩子们还在家的时候多多补一补。

宁知星：“不热，奶奶你也是,累了就休息一会。”

他没心没肺道：“反正半年就回来了，而且你可以来找我呀，阿星，你不觉得很刺激吗？”他眼神很亮，“我们到了那就是自己生活了！嘿嘿，到时候想干嘛干嘛！”

……

哥这根本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哦？”宁振强意味深长，看着弟弟不吭声，眼神中的暗示味道十足。

吃饭吃到一半，宁振伟忽地站了起来，脸色不大好看。

宁奶奶动作很麻利,使唤着儿子们把带来的贡品拿出,她准备的贡品都是硬货，全都是大菜,要不是有宁振伟给自家打的分层篮子那还拿不上来，没一会，这墓碑前便摆满了吃的。

她远远地看到徐珍，叹了口气，她还是先过好自己的人生吧。

“可见你们爷爷也靠不太住。”宁奶奶很豁达，“要是他靠得住，你们个个都做大官赚大钱了呢！”

回到家中，最显眼的便是贴着墙站好的四个大箱子。

这是亲哥吗？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宁知星和宁知中这两个名字就更遥远了，她不在村里，也听过两个人的传说。

还有二哥是捡来的吧？这都还没和他沟通，怎么就找阿星要来了！

他准备了可多东西！还有妹妹之前按着外国文章弄出来的纸牌！

宁振涛委屈，他生平第一次被退稿了！他明明写得可认真了。

宁振涛：“妈，我可什么都没说！”这怎么还能又aoe到他呢？

“振涛，你还记得我们你欠我一个承诺吗？”

宁知星：“……”

大河村依着山,靠近宗祠的路往后走一段，便是村里的墓地。

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好笑，她早先还觉得吴凤英没准会为难她和徐珍呢，可对对方来说，她和徐珍同任何一个被帮助的女性都没有区别。

“你们是读书人，要讲科学的嘛！”话是没错，但从宁奶奶口中说出，总有种魔幻现实主义的感觉。

宁奶奶振振有词：“你爷爷要是真的还在，你们不烧香不拜拜他也得保佑你们，我烧就行了，他一个人要吃几顿饭？他吃不了这么多的，我了解他！我在家天天替你们拜呢！不用你们来！”

他迅速扒饭，快步进了里屋。

宁知中被奶奶这一通打岔转移了注意力，冷静下来想了下他也觉得不太现实，奶奶好像隔三差五要给爷爷烧香的，他不懂这些，哪搞得好呢？

宁奶奶是唯一站着的，她这回便是真小声了：“老头，我带孩子们来拜你了，阿星和阿中要出去念书，振涛现在也在外头找了活……以后啊，人是越来越少咯，不过我总是在这的……”

听到这句话，宁知星忽然想到了一句——“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范围”。

“我要去供销社买东西。”

他们之前在实验室里，有时候累了便会一道玩，可每次吧，他都是被碾压的那一个，没办法，阿星和阿中都很过分，他们都记牌又算牌！简直和作弊一样，但越是输，宁知中便越有精神，在宁知星和肖烨都玩累了的现在，他依旧兴致勃勃。

到了点，便也该出发了。

宁振涛默默地权衡了一番，犹豫了一会，他还是认了：“那你要我干嘛？”他绝不是认怂，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罢了。

恢复高考后，宁振涛身边都有不少认识的人跑去考试，虽说家里的小侄子和小侄女一副高考很轻松的样子，可他身边是有血淋淋的现实例子在的。

这年头交通不便利，假期不回家的学生也多，这就正好派上了用场。

……

“那也行，既然你不在意，那就不去了，那个承诺我现在要用，妈最近老催着我们找对象，我有点烦，那你去相亲好了，放心，哥准保给你找好姑娘。”

虽然宁知中到现在还是没想明白外国人的脑回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数字牌里非得要混字母，而且2和a居然在不少纸牌游戏里要比其他数字大，但反正好玩就行。

科技大学迎新的学生：来了！

宁知星怕奶奶生气，毕竟奶奶一直是家里最有“仪式感”的那个人，此仪式感非彼仪式感，指的是按照流传的规矩过节、过日子，懂得大多人不懂的讲究、仪式。

宁知星：“可能是有话要说吧。”

吴凤英叹了口气，何止是丈夫呢，她不也完全没想起来这事？最近天天就想着孩子去念书以后不知道在学校过得好不好。

他们翘首相待，他们等了又等，他们看过了每一个从火车上下来的小女孩的脸。

宁家情报1：

宁知星当时看着箱子人都傻了：“这怎么带得过去呢？箱子要是能拉就好了。”

“阿星，你看二叔和小叔。”宁知中试图去厨房偷吃，但潜伏失败，被奶奶和母亲联手赶了出来，这一出来，便正遇到宁振强拉着宁振涛神秘兮兮地进了里屋。

虽说是早饭，可宁奶奶同吴凤英是按着平日里正餐的标准准备的，要不是宁振强拦着，她们都打算炖一锅鸡汤，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准备了实打实的肉菜。

“读书哪有什么好的。”宁振涛不开心的反驳，“而且我这还要工作呢！”

虽然吧，对方没有明着说退稿，只是说希望他能把使用的一些实验方法和实验过程的具体数据一并补充过去，可这不就是退稿的意思吗？虽然他们说什么如果补充过去够详细的话可以提高稿费，可宁振涛受伤的心完全没被治愈。

每每看到东西又多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也会也有一丝心烦，觉得东西实在带得有点多，可心烦的同时，还有种难过的情绪压在心头，她可舍不得了。

其实对宁知星来说，她读书的时候那是基本用不上做笔记的，只是吧平时做实验有时候心情烦，她便把整理笔记这种半机械性的工作当做了压力调节器，省城一中的老师都管她借笔记去看过。

宁知星：……

这里并未像后世的陵园做过完整的规划，只是大致画了块地方,若是村中有谁家里有人不在了,便会请当地擅看穴的人帮忙挑个位置下葬。

宁家情报3：

她们俩就像两条直线，偶然交汇一次，可之后却只会越来越远。

这箱子和现在能够买到的网兜、手提箱不太一样，底部有凸起，提手旁有个方正的结构，可以看得出，箱子装得很满，本应该显得板正的箱型现在都有些鼓。

絮絮叨叨到了村口，宁奶奶和吴凤英便停下了，他们说好了就送到这的，怕到时候太舍不得，耽误了时间。

“这哪会累呢？”宁奶奶笑了笑,便一手牵着一个到了丈夫的墓地前，“我带阿星和阿中来看你了。”

旁边的宁知中倒没有宁知星想得那么多，他低垂着眼，学着奶奶的模样也开始向爷爷牌许愿机许愿：“爷爷保佑我今天吃猪蹄明天吃鸡腿……”

宁知星不舍得回头，眼见卡车正要发动，宁奶奶和吴凤英都不带商量地，忽然默契地冲了过来，把自己也塞上了后车厢。

宁振强：“好，那这个承诺就用在这了，我相信你肯定可以考上大学，哥相信你。”

宁知星若有所思。

二哥他不是人！

拜完之后，略微等香烧了会，宁奶奶稍微打扫了下灰尘，便又使唤着大家将今天的贡品收好准备下山，这所谓的仪式，到这也就告一段落了，就是刚刚还有点感慨想擦眼泪，现在眼泪一抹，事情便也过去了。

头一个版本，宁振伟是做了简单的改造，他趁着夜去城里倒腾了个废轮胎，而后便做了个简易的“行李箱车轮”，在行李箱边缘弄了个扣带，可以拉着绳子往前跑。

宁振伟：“我忘了收拾行李了。”他天天想着折腾那行李箱，往阿星和阿中的箱子塞东西，结果忘了收拾自己的衣服。

宁振涛其实挺想找对象，但他找不到（←在外人面前，他是平易近人但很有威严的厂长，投入技术不擅长社交的类型←但实际上，他是一级恋家，坚决反对团建反对996抗拒应酬只想每天吃饭摸鱼的咸鱼）

她说话的时候，拿着搪瓷杯喝水的父亲默默路过，第二天，升级版的行李箱便出炉了。

弟弟不说他难道就不知道吗？目前是有相关政策支持在职进修或是停薪留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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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第二版、第三版……一直到现在靠着墙角的这几个，已经和后世流行的基础款拉杆箱有几分相似——手动收缩，不那么流畅的拉杆、能够笨拙转弯；轮子倒是还和后世有不少差距，还没见过飞机的宁振伟只能以现实的汽车、摩托车、自行车轮作为参考修改。

扫着地的徐玉没停下手里的活，她现在和徐珍都是“借”了妇女办公室钱的，平时常常帮忙抵债。

“怎么能搞封建迷信呢？”

哥哥也是一样的吧？

不过现在，这行李箱已经基本能满足宁知星的所有需要，方便拉动、车轮耐用、可缓慢转弯，当时折腾出来的时候就连宁振强和宁振涛也拉着行李箱玩了好一会。

她现在有时候甚至会在想，原身和徐家的存在，是不是还耽误了宁家人的发光发热？看，她这么带着全家一番折腾提前出局，宁家人的光芒便再也挡不住了。

宁奶奶是实用主义，她准备供品向来依着家里人的口味来，拜祭一结束，就依次下锅。

他用力地往自己胸膛一拍，太用力了有点疼，可他忍住了。

“老家伙，阿星和阿中可是出息了，前两天开宗祠，我把阿星和阿中都往族谱上记了，你可别记错他们的名字，在那头多多保佑两个孩子，他们都还小，出门在外，可不敢让他们遇到什么坏人，还要保佑他们脑袋聪明，念书顺利……对了，还要让他们胃口好些，多吃是福，以后身体健康找个好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阿花道歉，写了有点久。

一个高考省状元，一个高考全省第四，上报纸、得奖金，大学抢着要，每一项对于现在已经被现实毒打过的徐玉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

宁奶奶：“好了，拜一拜，和你们爷爷说说话，你们到外地了，也不知道你们爷爷能不能保佑你们。”

宁知中回答得痛快：“不会啊，为什么要想？”

眼见箱子要满，宁知星试着提了提，她深呼吸，再呼吸，又可劲憋气，但反正没能把箱子提溜起来，涨红着脸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能把箱子往前带几步。

“吴主任今天没来？”

他使用了说服技能：“我决定，我要向阿星、阿中看齐，深造！念大学！二哥，你别看我平时没表现出来，我是有这方面志向的！我是要做阿星和阿中榜样的人！”

今天宁奶奶特地带着一家人来是因为宁知星和宁知中马上要离开念书了，她心里很不安,便想着来这拜一拜丈夫。

被爸爸盯着提意见的时候，宁知星都觉得自己成了黑心甲方了，不给工钱只提修改意见。

宁知星和哥哥这是头一次在前排，她离墓碑很近，看着上头描了红的刻字，心里忽地生出了几分惆怅。

宁奶奶其实并不迷信，她求神拜佛拜丈夫，请平安符烧香烧纸求签样样干，但心里相信人定胜天（←当年丈夫死后，没得到什么保佑全靠这双手养活孩子的她如是说道：人不能封建迷信，我相信科学和我自己）

大家都在前进，他能让老三掉队吗？必须不能！这绝不是看老三咸鱼不顺眼。

可是……人呢？

“谁让你答应我了呢？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我看你最近能放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假也不是很忙，既然没别的安排，那就正好相亲，阿星和阿中到时候走了，妈也不会寂寞不是？”

宁知星困惑极了，这……那他们刚刚在干嘛？

两人各自找了借口。

迎新的学生们很期待，他们学校可没有笨蛋，在这种情况下学长和学姐都要夸一句聪明得不行的小女孩一定很厉害，就是不知道哪天会来。

“正好，我和知星、知中说好了，他们把课本、笔记和考卷都留下来了，阿星还帮忙整理了一下。”宁振强把关起的柜子打开，“正好这有位置，我就帮你放进来了。”

“怎么可能来？她今天要送儿子和女儿去上学呢！吴主任之前还和我说，她绝对不送，怕自己舍不得，我刚去女子宿舍那检查，正好看着车，远远地就瞧见吴主任坐在那上头牵着女儿的手都不带下车的，估计是要送到市里或是省里。”

就这，还做敌人？还针锋相对？

“哦，你想赖账？”

……

再仔细一看，便会瞧出其中的玄机。

什么和舍友相处、怎么打扫卫生，就连毛巾要怎么拧也能讲个一分钟。

还有关注报纸的学生提供了报纸，看着上面可爱的小女孩和令人惊叹的事迹，大家便更期待也更信服了。

哎，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宁振涛：“你拉我进来干嘛？”

只有宁知中一脸傻乐，不合时宜地嘿嘿笑着，因为眼前的饭菜实在丰盛。

今天照例20个红包。

她和哥哥，真的要远行了。

宁振涛：？！

宁振涛陷入沉思……

宁知星明白了，她就不该在哥哥身上找同感。

宁知星靠宁奶奶最近，这些看似祈祷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进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