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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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神经干细胞克隆增殖得到的神经球，他示意三个人去看，养得好就会像这个，表面光滑，球体饱满。

他径直走过去，告诉他：奚老师今天没空。

霍知静静听着，突然开口问道：您后悔吗？

奚长明讲起当年探索的过程，已经有了明显皱纹的脸上神采飞扬，边将边拿来纸笔，细细地给他写下了解决方案。

奚迟说了声谢谢，把水果捞往前推了推，道：你们多吃点，我就不吃了。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同学。奚长明谦逊地道谢。

霍知配合地等着，在老师们收拾模型等东西的时候，也顺手帮了忙。

他课题组的构成很简单，只有他和主任的两个博士生而已，霍知到的时候，奚迟穿着白大褂，正站在一个博士身边弯着腰看显微镜。

霍知从教学楼出来，看见黄文睿居然还在楼下等着，不仅是他，和他关系好的几个男生都在。

奚迟投去一个欣赏的眼神：十天左右，你们学习的第一步，就从自己培养出神经球开始。

奚迟先带他们在实验室转了一圈，熟悉了一遍常用的仪器，然后把他们带到一台相差显微镜前。

他耳根发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监督黄文睿而已。

年纪比你小还是比你大呀？

霍知不无挑衅之意地和他对视了一眼,黄文睿立即低下头，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洗手裤往外跑。

老师好！黄文睿乖乖打招呼。

霍知梗着脖子喊了一句，迅速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落荒而逃。

霍知被他说得哽住，回过头在原地站定：当然没什么可怕的。

可是在目前一筹莫展的局面下，他想要快点找到方法接近真相，阻止那个危险人格再做出新的动作,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提议很诱人。

他挪远时霍知也松了一口气，刚才挤进去后，他的姿势就像把奚迟整个人圈在怀里，让他背都僵了。

总算是回敬了对方在卧室的话，他觉得心情舒畅多了。

剩下两个新来的相对坐在桌子前，黄文睿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了然的光，压低声音笃定道：原来我们是情敌。

黄文睿正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脱裤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目标。

男人感激地冲他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神儒雅慈祥：小伙子，谢谢你，不然我这套最喜欢的茶具就遭殃了。

这个啊，我们之前也遇到过，当时是在猴子身上做实验，经费不太充足，花了大价钱买了几只猴，却老移植不上……

奚迟看出来了，接着道：但这是最重要的步骤之一，手术成功的基础，不可以有一点错漏。

没等他挣扎，脑海中的画面并不受他控制，浪潮似地席卷而来，最后停留在一片深蓝色床单，衬得床上的人皮肤更白皙，白到脖颈至锁骨透出的一大片粉色都能看清，接着奚迟发现了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偏过脸伸手挡在眼前，挡住了墨黑色眸子里泛起的氤氲水汽，只留下被咬得泛红得唇瓣……

黄文睿直接问了：你怎么知道？

猛地一下，他的腰吃痛地弯了下去，怀里的箱子眼见要倾倒，霍知两步冲上前托住了纸箱，把它接了过来。

霍知去实验室的路上，穿过一条种着梧桐树的小径，一栋五层小楼前面，有个中年男人正从车上搬纸箱下来，一个个摞在台阶上，像是在搬家。

是吗？奚长明的语气很惊喜，跟他边喝茶边聊了很多。

奚迟的视线跟霍知的撞上，仿佛不认识一般轻轻飘走了。

看到他沧桑的脸上有些孩子气的得意，霍知忽然觉得，和奚迟给他们看细胞时是一模一样的。

奚长明面露错愕，这些年其实所有人都在刻意避免跟他提起这个话题。

转眼奚迟已经穿好了衣服，像对待空气一样从他身边走过，越过拥挤的过道时肩头擦过他的肩，头也不回地推开门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看到大家对霍知的讨伐了，在打了在打了

霍知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半晌没回答出来。

奚老师的课题评上了杰出青年项目，工作还是一样忙碌。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奚迟近来发生了剧变的生活，最后也只是挤出了这两句干巴巴的话。

霍知想不出该说什么，跟面前的老教授一起沉默了片刻。

霍知顺便听了听，好像是实验关键步骤一直失败，移植在鼠身上的神经细胞无法很好地生存。奚迟似乎已经为这件事发愁了几个星期，尝试了几种改良方法，都效果不佳。

奚长明桌子上没摆任何研究院获得的荣誉，只放了一个相框，里面尚且年轻的奚长明抱着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三四岁，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透着一股机灵，笑得烂漫。

他对芒果过敏。突然旁边传来冷冷的一句。

霍知心底冷笑一声，他太知道这小子现在在想什么了，一定是：原来平时高冷的奚老师，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更喜欢他了。

他把一份水果捞放在奚迟面前，笑得腼腆。

脑子里不可控制地跳出奚迟微微笑起来的模样，霍知抿着唇加快了步伐，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耳廓在夜色中也能看出红透了。

他讲的时候神色很严肃，所有人都跟着变得认真，连黄文睿都暂时忘掉了别的心思，专注地学习刷手方法。

真的好漂亮。黄文睿凑在显微镜前感叹道，多久可以养出来呢？

等把大家无菌的意识培养得差不多了，奚迟把他们带到躺在床上的道具假人旁边，开始进一步教他们给手术区域消毒。

两个人并排站在更衣室柜子前，沉默了半晌，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他原本担心奚长明会立即察觉出这是奚迟的课题，但看起来奚长明并没有意外的神色，反倒对问题本身起了兴趣。

第二天周末，奚迟通知了霍知过来实验室开始学习。

虽然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团黑乎乎的细胞聚集体。

几杯茶下去，霍知也组织了一番语言，把奚迟实验中遇到的难题问了出来。

男人鬓边斑白，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一条腿不太灵便，因此搬得很吃力，走几步便要稍作休整。

霍知本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顿了一下：我是想研究精神医学的。

奚迟不想再待在这气氛诡异的漩涡中心，干脆到一旁和博士生谈课题去了。

用我的吧。黄文睿看眼神好像还有点怕他，小心地说，我有两个号。

他打开衣柜，刷地脱掉了上衣，黄文睿正好换完转身，目光不可避免地瞄到了他的腹肌线条。

老师，这个不太甜的。黄文睿继续热情地劝说。

等收拾好东西，奚迟把霍知叫到了空无一人的男更衣室，关上了门。

看他这个反应，几个人顿时炸了。

第三，奚迟眸光平静地看着他，禁止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你认识我。

奚迟的母亲曾经让奚长明选择，放弃工作或转科，她可以撑起整个家；或者和她们断绝关系，因为她无法承受孩子再次处在那样危险的境地。

霍知也面不改色地越过他往前走，这时，又有两个人迎面走来，看架势是打算加入奚迟教的这一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您这些年已经帮了太多的患者，霍知对他充满发自内心的尊敬，您的工作很伟大，我是受您的激励才想要学习医学。

气氛越来越热火朝天，很快时间越过了晚上十点，霍知放下鼠标。

最后一个名字停留在他眼前，看似是最可能的，也是最不可能的，奚迟大概打死都不会去找那个人。

今天正式退休了。奚长明望着台阶上的梧桐落叶，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终于到了看不动病的时候，以后就回学校做做研究。

刚才说话的老师笑着调侃：看来还是帅哥的魅力大啊，真是我自取其辱了。

那是当然。他话音才落，霍知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霍知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瞬，接着嗤笑一声：你想多了。

搬完后，奚长明坚持要留他喝茶。

霍知猛地转身，脸飞速红到了脖子，刚才瞥见的画面仍残留在眼前：削薄紧致的腰线，肌肤在冷光灯下仿若蒙上了一层莹白的光……

霍知瞥见他眼神里的闪过的动容,一时忘了挪开目光。

匆忙转身逃离的样子让奚迟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是直男吗，那你怕什么？

他最近过得怎么样？静默中奚长明开口问道。

黄文睿率先搬着凳子，占据了他旁边的位置，距离不会近得让人不舒服，又绝对塞不下另一个人。

奚长明却很骄傲地笑了：后生可畏。

啊？黄文睿不死心地往里张望。

嗯。霍知弯腰抬起一箱东西，我帮您搬上楼吧？

但他在其他人格的记忆里，了解了背后的事。

很多人也已经忘了当年轰动全市的大新闻，精神科医生在家门口的小巷中被救治过的病患连捅16刀，而医生的妻子和年仅六岁的儿子目睹了这一切。

霍知嘴角抽搐，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可是这间教室任何一个人未来都能成为医生，只有霍知不行，因为他没有正常的身份。

等到正式实习时，这可能是教授唯一会让你做的事情。奚迟清冷的声线响起。

显然，他们两个人现在身上都还穿着洗手衣。

霍知拧起眉头，不自觉也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

管那么多呢！今天周五，开黑去！有人提议道，以前我们一直四缺一，还好你来了啊霍知。

就这样，霍知被半推半拽地带到了网吧，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游戏，黄文睿他们先教他技能，带着他玩了两把。

然后他们震惊地发现，霍知似乎在打游戏方面也很有天赋，没多久便上手了，不仅能跟他们配合，有时候还能带起节奏。

人格的形成和他们的行为都是有原因的，后面会讲到

他们就这么各怀鬼胎地过了半天，休息的时候黄文睿出去给大家买了水果捞，目的其实只为了名正言顺送给一个人而已。

真是阴魂不散。

他之前从来没想过有朋友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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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长明的院长办公室布置也很简洁，霍知坐了会儿，奚长明用刚才获救的紫砂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我合理怀疑霍知之前没入学是入伍当兵去了。

大家一齐愣了一下，看向霍知。

霍知侧脸线条动了动，突然转身，走到了奚迟这一队后面。

霍知捏紧了拳，呼吸都不敢放重，生怕被听出他此刻所想。

越野的野马，最后疯狂吃醋，卑微求老婆贴贴的样子越让人兴奋…嘿嘿嘿…

这一下不少学生燃起了斗志，纷纷冲进更衣室开始迅速脱衣服，霍知被人潮推挤着进去，正好被挤到了黄文睿旁边。

我同意你进我的实验室。奚迟开门见山地说。

老师，过滤这一步我还是不太明白。

等他看到霍知时，平心而论，他觉得比所有人都好，非常标准。

霍知的脸轰地烫了起来，他还没做出反应，紧接着，他看到奚迟双手交叉拉起衣服下摆，行云流水般地把上衣脱了。

说完后，奚长明又带他到电脑桌前，要给他展示当时的实验照片。

是奚长明选择了继续当一个精神科医生。

奚长明爽朗地笑了：没有解决哪怕一种病，怎么能叫伟大？不过能激励医学行业多出一个新生力量，也是我的荣幸。

黄文睿搞不懂他为什么带着一股敌意，只好悻悻然地走了。

等他出去的时候，奚迟身后已经站了一溜人，多数是女同学，甚至有女生头发都没来得及扎，黄文睿正位于前列，看起来只剩下一两个空位。

那边是更衣室,你们进去换上洗手衣,然后出来分组。站在奚迟旁边的另一个老师笑呵呵地宣布，一组二十个人,你们换好衣服后，看我们四个谁顺眼，就跟谁吧。

第一，先学习方法，我评估合格后你才能进行操作。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退休了格外多愁善感，奚长明边喝茶，边缓缓地跟他聊了很多事情，包括奚迟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无可奉告！

奚长明注意到他投在照片上的眼神，目光在霍知侧脸上扫过，眉心微拧又，话里满是慈爱：是我儿子小时候。

到了这个时候，奚迟觉得看一个人消毒，基本就可以看出他做手术的样子。

他不想去看奚迟的表情是不是带了一丝讽刺，会不会在心里问：不是你说要保持距离的吗？

气氛顿时显得有一丝微妙，霍知倚着更衣室的柜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奚迟。

霍知把笔记本放在他面前，顺势把手撑在他旁边的桌面上，在他身侧站定了，完全隔绝住了黄文睿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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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知搬了好几趟，这栋楼里还是九十年代的布置，顶灯都掉了漆，和别的院修缮精美的新楼截然不同，生动阐释了这个学科的特点：不受重视。

今天有事更晚了点，以后还是九点日更！——

原来这几个人是在等他一起去打游戏，霍知十分意外，明明他们才认识。大概二十出头的男大学生都自来熟，看得顺眼了就是哥们儿。

霍知面色不善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他，问：你没听见他刚才找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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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知看向箱子里，这套紫砂壶已经被用得很旧了，刚刚他早已注意到这栋楼门口精神医学研究院的牌子，语气里带着恭敬之意喊道：奚教授，您怎么没找学生帮忙搬东西？

霍知挪开眼，生硬地解释：不认识。

奚迟接着道：但是要约法三章。

黄文睿一脸疑惑，搞不懂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们看这种反应，更狂了，一脸浪笑地接着八卦：谁追谁啊！

没错。霍知扯起嘴角，心说演得真好。

奚迟撩起眼皮看了霍知一眼，距离太近了，几乎像把自己圈在臂弯里一样。说好装不认识，这个人想干什么？

你是灰姑娘啊？十点没被南瓜马车接走就会显出原形是不是？

这时，实验室门口出现了熟悉的身影，黄文睿背了个书包冲他们笑。

那天在老家的山上，陪着他的人好像也是你？奚长明又问。

可是我没有账号。他犹豫道。

话说出口，他自己的心也是猛地一沉，紧张地观察着奚长明的表情。

嘿嘿嘿，她是学哪个专业的？肯定很漂亮吧？

他理应高兴，可是当奚迟收回目光时，他的心里竟然隐约地涌出一丝烦躁，真是奇怪了。

另一个男生八卦地凑过来：你究竟犯什么错了？感觉奚老师叫你的时候气氛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认识他呀？

以后想研究什么方向？奚长明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跟他聊天。

听见声响，奚迟回过身来，将眼底的情绪收敛得滴水不漏，淡淡地打招呼：同学，欢迎你加入，你叫霍知对吧？

等到下课时，他叫住了霍知，让他等一下。

奚迟考虑过后，觉得本来课题组也只有三个人孤军奋战，既然要来一个霍知，不如干脆多招两个。回去后看了黄文睿发来的简历，有比较扎实的基础，就同意了。

班里的同学们到的时候,奚迟和其他三个老师已经换好了浅蓝色的洗手衣,在大厅里等着他们了。

没想到，那天上课坐他旁边的男生看到他，反而没心没肺地笑着挥手：终于出来了啊！听说你被奚老师约谈了，还好吧？

学生们难掩失望的表情，显然觉得自己想做的不止这个。

霍知显然敷衍都懒得敷衍。

一群人正在兴头上，扭过头来不解道：这才十点，夜生活不是才刚刚开始？

奚迟不想管他怎么又不走了，冷冷地开口道：放心，你这个身体的每一寸我都再熟悉不过了，我没兴趣看。

霍知率先开了口：你先换，我出去等你换完再来。

有的人动作行云流水，却没注意到细节有留白；有的人战战兢兢，生怕下了重手。

一行人走在夜晚空荡的马路边，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荷尔蒙爆炸无处挥洒的时候，又刚玩嗨了，此时嘴上不着调地说点有的没的。

年轻人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该浪费在帮老家伙干杂活。奚长明笑着捶了捶后腰，摇头无奈道，还是高估了自己，老毛病了。

奚迟讲着讲着，头顶忽然传来霍知低沉的声音。

他默默听着，脑海里浮现了几篇看过的文献，如果能和作者取得联系就好了……虽然希望渺茫。

霍知将箱子放在台阶上的一堆行李旁边，问道：您这是……？

我就说，帅哥怎么能没有女朋友呢！

硝烟弥漫中，霍知捕捉到奚迟在不远处说话的声音，在跟博士生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奚长明用玩笑般诙谐的语调说着，眼中的情绪却深沉如海底：《精神病学》有一个章节一直是我在教，那一年，全系三百多个人都到了，只有我自己的儿子旷课。

然后他语气一转，很肯定地说：刚才的问题，是你帮奚迟问的吧。

他果然是个直男，不能接受这些。

转眼，他看见黄文睿抱着个本子等在门口。

第二，所有操作必须在我在场的情况下进行。

他肯带你回去，说明你在他心里是相当重要的人啊。奚长明笑呵呵地说。

猜的。

他端详了一下霍知：你是临床的学生？

奚迟的语气里充满了喜爱之情，就像在介绍自家养得很好的小猫小狗。

奚迟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牙痒痒,这个条件怎么看怎么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你最好不要直接跟他说遇到了我，不然，他哪怕把实验推翻重做，也不会用我的方法。

霍知看到他的视线落在奚迟身上就心烦。

霍知面色不改，在记忆里飞速搜寻了一下，答道：是的。

霍知颔首，觉得这些要求都是很合理的。

好像培养宠物小精灵一样，这么一说，本来枯燥的实验过程忽然变得温馨有爱了起来。

十点了，我该回去了。

不会是找他寻仇吧？霍知眼皮一跳。

大家又庄重起来，纷纷盯着他演示的动作。

霍知搭在膝上的手指捏紧了，点了点头。

霍知整个人还在出窍，怔怔地回答：……没事。

霍知是真的喜欢医学，他看得出来，这也是他纵容对方留在这里的原因。

霍知心里顿时有些紧张，果然，早就被看出来了。

黄文睿眼里带笑地看向奚迟，正好被霍知撞个正着。

学生们看到专业的装束,眼睛里冒着期待的光。奚迟看他们满怀激动的模样，不禁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心潮澎湃，这些孩子十年后也会在各个科室发光发热,所以要认真教。

黄文睿还在意外地跟霍知打招呼：你也申请来帮忙啦！

因为都是初学者，奚迟先坐下给他们耐心讲解了实验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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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同学，也欢迎你。奚迟对他轻点了下头。

《手术学》的第二节课是实践课，所有同学进入学校的模拟手术室,开始学习如何穿手术衣、给手术区域消毒等基本知识。

第二天，奚迟要上班，就让他们白天自己熟悉一下养细胞的流程。

医生出院后，医生的妻子立刻带着儿子跟他离了婚，一时间，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在指责这个妻子的冷血无情。

奚迟抿起唇，垂眸在手中学生名单的最下面添上了一行，填上霍知的信息。

霍知哭笑不得，但坚持要走，其他人也拗不过他，大家一起恋恋不舍地撤了。

霍知余光有意无意扫过去——嘁，豆芽菜。

真的吗？黄文睿故意问，我做什么你都会作为同学支持我吗？

从喜欢的女明星聊到本专业哪个女生最漂亮，一个男生胳膊勾住霍知脖子，笑道：哎呀，来说点有意思的，我们几个除了寝室长刚谈了女朋友，都是单身狗，大家都还是处男呢。

他看向霍知：你是处男吗？

你做什么都白费。霍知冷冷道，他还轮不到你来追。

他不动神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给霍知又讲了一遍。

他定了定神，室内一片寂静，背后衣料摩擦的声响格外清晰。

奚迟也懒得去管他为什么来自己这边，耐心地等几个女生都把头发扎好，才带着他们进了教学区域，从如何正确戴手术帽和口罩开始教起。

霍知唇边的笑僵住了，心里忽然冒出一股烦闷，凭什么在奚迟那黄文睿还比他多出一个姓？

霍知稍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