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丧钟为谁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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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形摇晃了一下，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扶住了身后赶来的霍尔主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本就老迈的面容此刻显得更加衰败了几分，脸上的皮肤苍白干裂，看不出一丝血色，一瞬间似乎又苍老不少。

刚才呼唤苏玛的力量，肯尼斯就几乎耗尽了他本来就不多的寿命，他已经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但是他却不得不那么做，不然等待他的很可能是裁判所残酷的裁决。

一但进了裁判所，以他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用考虑重见天日的可能，而且死前还会遭受到难以想象的折磨和拷问，最关键的是，一但他经受不住酷刑，屈打成招，那么他一辈子的名誉就全毁了。

不要认为他大主教的身份会给他带来什么有待，在肯尼斯入教七十三年的生涯中，光是听说的，死在裁判所中的大主教就不下十位，更可怕的是，那十个人一个也没有活着从裁判所里走出来。

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圣徒面前，通过燃烧生命召唤苏玛的圣炎，亲手净化波特这个渎神者，那么圣徒看在他命不久矣的份上，可能还会网开一面。

肯尼斯强撑着精神，推开身后搀扶的霍尔，看向礼台上的圣徒，虽然面具遮挡着他的面容，但是肯尼斯还是察觉到圣徒的视线正透过面具，紧紧的盯着他。

那视线让肯尼斯刚才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都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只是嘴唇蠕动了两下，干涩的说道：

“圣徒阁下，我有罪，我让这座教堂蒙羞，让苏玛的荣光受到玷污.....”

肯尼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圣徒依旧用那平淡的口吻说道：

“这不怪你，肯尼斯大主教，你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你的态度，我相信你是苏玛最虔诚的信徒，愿主的光辉照耀着你。”

肯尼斯神色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圣徒，然后突然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地，嘴里开始大声歌颂起了苏玛的仁慈。

受到这股氛围的感染，原本因为渎神者的出现而有些惶恐不安的人群也渐渐平复了下来，慢慢的，有人开始跟随着大主教的声音加入了祷告，然后越来越多的人也低声符合了起来，最后，整个教堂都充斥着庄严肃穆的祷告声。

圣徒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点头，他高举起双手，宽大的袖袍宛如一面飘扬的旗帜，引领着台下的众人。

他高声说道：

“这一天，是神恩节，苏玛降临的节日，这一天，是教会的生日，这一天，门徒们充满了神圣，太阳的圣炎洗涤了世间一切的罪恶。

如果，你虔诚的信仰着苏玛，那就为神父们祈祷吧，因为牧者，代表苏玛，喂养祂的羊群，而邪恶，攻击教会，首先攻击的目标，就是牧者。

牧者受到诱惑，跌倒在罪恶的泥潭中，这会让会多人失去信仰，迷失方向，但是信徒们，你们要记住，在苏玛荣光的照耀下，一切邪恶都将无所遁形！天堂的大门，终究会像吾等敞开！”

说完，圣徒双手握住身前的权杖，猛的指向地上那堆焦尸，他大喝一声：

“赞美苏玛，赞美太阳！”

接着，只见一道刺目的金光从权杖顶端射出，照耀在波特的焦尸上，顿时，原本已经被烤焦的尸体突然挣扎嘶吼了起来，宛如一具从地狱中爬出的魔鬼。

但是在金光的照耀下，没一会，它全身就冒起一阵浓烈的黑烟，黑烟在尸体上空盘旋缭绕，化为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容，哀嚎着被金光焚烧成了一股青烟。

周围的信徒们看到这一幕，立刻激动的面色通红，他们高声呐喊着：

“赞美苏玛！赞美太阳！”

“赞美苏玛！赞美太阳！”

呐喊声在教堂内此起彼伏，那些不怎么信仰教会的贵族们不由的有些尴尬，他们看了看身边呐喊的人群，犹豫了一下，也纷纷开始张嘴附和了起来。

罗曼坐在教堂的另一侧，身边的教徒们也都陷入了极端的狂热，他无奈的扶额叹息，这次是他失算了。

按理来说人偶灌输到波特主教体内的怨魂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暴露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些金色光点落到波特身上的时候，波特本该消散的灵魂居然死灰复燃了。

虽然只是一点残破的灵魂碎片，但是这点碎片却蕴含着一丝圣炎的力量，由内而外的引动了周围的金色光点，使它们在落到波特身上的一刹那间，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不过好在圣徒似乎只感应到了波特一人有问题，而且他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才选择在祭礼的时候，拿他立威，彰显苏玛的神力。

而且从效果上来看，这一番操作无疑是非常成功的，周围的人已经完全陷入了对苏玛和教会的狂热之中。

“不过嘛，事情还没结束呢。”

罗曼心中掠过一丝冷笑，说实话，他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他来参加这个祭礼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想通过圣徒来找到一些关于埃克森姆隐修院的信息，第二，他想看看这次祭礼会不会发生和加仑特那次类似的事情。

不过眼下祭礼已经进行到尾声了，接下来就是那全教徒和信众的无聊狂欢，基本没圣徒什么事了，如此一来，罗曼心中差不多能肯定，这次应该是一个很普通的祭礼了。

确认了这一点后，罗曼自然失去了继续下去的耐心，于是他放松了姿态，身体后仰依靠在长椅上，自然的翘起二郎腿，双臂平伸搭在椅背上，然后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铛！铛！铛！”

一阵雄浑嘹亮的钟声开始回荡，大堂内狂热的人群似乎被这钟声惊醒，蓦然停止了呐喊，茫然的四下环顾，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教会的钟声会在这时候响起。

按照惯例，钟声应该在仪式正式结束的时候才会敲响，但是现在，圣徒大人还没开始最后的致辞，怎么就这么突兀的响了呢？

原本沉浸在一片赞颂声中的圣徒也看向了钟声传来的方向，然后他又转向跪在地上的肯尼斯大主教，肯尼斯立刻浑身一个激灵，但是他一下子又爬不起来，只能一把扯过身边的霍尔主教，厉声吩咐道：

“去，快去钟楼看看，是谁在敲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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