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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守岁===

孩子?

楚洛忽得脸红。

他依旧揽紧她,下颚抵在她头顶,轻声憧憬道,“等日后宫中有孩子的笑声,就热闹了,春日的时候你我陪着他们一道放纸鸢,夏日的时候在树荫下乘凉赏芙蓉,秋日的时候登高望远插茱萸,冬日里在暖亭煮茶赏梅。”

李彻沉浸在憧憬里,眼神里都是笑意,“我检查他们读书骑射,你教他们知事明礼,若是日后他们闹别扭,刷小脾气,你就□□脸,我就唱黑脸……”

楚洛目瞪口呆。

就这一阵的功夫,有人脑海中仿佛就已经天马行空。

似是这一段畅享完,李彻又从身后环紧她,双手在她腰间扣紧,低声道,“只是一年四季会轮回更替,他们会慢慢长大,我们也会慢慢变老……”

楚洛轻叹,“李彻,我们才成亲三日……”

言外之意,他就已想到四季轮回,慢慢变老之事……

李彻轻声笑开,稍许,又温声道,“楚楚,我是昨日见到楚繁星,有些羡慕楚颂平和谭云……”

楚洛想起他昨日单手抱起楚繁星时的亲厚模样,李彻心中是喜欢楚繁星的,同他说话的时候也认真尊重,不似对待一个孩子。

李彻惯来如此。

楚洛低眉笑笑。

李彻伸手,从身后绾过她耳发,柔和道,“等从齐山回来吧,我们要个孩子……”

楚洛眸间微微滞了滞,低声应了声好。

却越发觉得李彻让她去齐山有旁的目的,是想支开她,不让她留在京中……

思绪间,马车已驶入了外宫门。

马车中的人是李彻,有大监在,驻守宫门的禁军没有上前询问,更没有阻拦。

等马车行至中宫门,李彻扶楚洛下了马车。

中宫门后马车行不了,要换龙撵代步。

一下马车,马车外的寒风忽得袭来,即便身上批了御寒的貂毛披风,楚洛还是觉得冷不丁一阵冷风从脖子中灌入一般,楚洛忍不住微微抖了抖。

松石见状,本想上前送多备的大麾,却见李彻取下自己身上的大麾披在楚洛身上,既而牵了她的手,上了龙撵。

大监朝着松石指了指头,意思是,长脑子。

松石才反应过来,手中的大麾是凉的,陛下身上解下的大麾才是带着体温的。

松石倏然会意。

等李彻和楚洛落座好,大监唤了声,“起。”

龙撵内,楚洛靠在李彻怀中,整个人似只慵懒的猫一般,趴在李彻怀里,顿觉比早前暖和了不少。

今年是寒冬。

楚洛只觉的确比往年的年关都要冷上许多,尤其是今日,龙撵中都呵气成雾,她的指尖和鼻尖都冻得通红,李彻替她捂了好一阵子手,似是才缓和了些。

昨日下了雪,宫中不少路都结了冰,虽然有内侍已经清理过,但龙撵上坐得人是李彻,抬龙撵的内侍官都不敢行太快,都在稳步走着,回成明殿的时间便要比往常更慢上一些。

龙撵上,李彻轻抚着楚洛头发,嘱咐道,“去齐山的时候,让松石多准备些御寒的衣裳,不要着凉了……”

她方才就似冻透。

他是怕她受不了北边的寒凉。

虽然同周遭诸国相比,长风地处偏北,冬日里原本就要比周遭诸国更冷上一些。

但长风京中同齐山比,又在齐山往南不少的地方,齐山附近终年积雪,同京中是截然不同两翻天地。

她靠在他怀中,轻声应好,心中越发笃定李彻让她去齐山是想支开她,不想让她留在京中,否则以李彻对她的关心,不会明知她怕冷,还让她同大长公主一道去北关。

去北关有三个好处。

一则,因为要犒赏三军,所以一路都有禁军随行护送,比去旁的地方都安全。

二则,她是成明殿秉笔侍书,她待李彻去北关,比旁人待李彻去北关更合适,也是让朝中都见到李彻对她的信任。

最后,眼下朝中的焦点都在西关,北关着目其实很少,有大长公主在,大长公主的儿子祁玉在北关驻守,她同大长公主一道去,也不会有军中的将领为难,让她难做。

李彻不是因为大长公主来了成明殿中,说起大年初二离京之事,他听了一时兴起。

他是一早就想好的。

楚洛心底澄澈,也不戳破……

回到成明殿,已是巳时末,两人简单在后殿中沐浴更衣,换上了年关时辞旧迎新的喜庆衣裳。

今日是大年三十,午时要在成明殿的鸣鞭,李彻需亲至。

李彻换了衣裳先出,等楚洛出后殿的时候,松石已在内殿候着,手中抵上一个巴掌大的暖炉,“陛下吩咐的。”

楚洛接过,暖意透过双手传到心底,再等到成明殿前苑时,仿佛真没早前那般冷了。

只是刚迈出前殿,就见空中下起了大雪。

大监欢喜,“哟,下大雪了,瑞雪兆丰年,这事好兆头啊!”

顺子和松石,福茂几人都跟着大监一道笑起来。

李彻也正好转身,看到她走出前殿,上前牵她,眉间都是笑意,“来得正好。”

她知晓是午时鸣鞭的事。

“呀,快到时辰了吧?”大监问。

顺子连忙去看,而后快步折回,“就到了。”

成明殿鸣鞭之事,陛下很少假手于人。

早前先帝还在的时候,便是先帝领着陛下点午时的这盏鞭炮,后来,陛下每年都亲自处置,年年如此。

“怕吗?”李彻笑着问楚洛。

楚洛诧异,愣愣指了指自己,“……我?”

李彻颔首,“是啊,年年都是朕,今年换你,来!”

他牵她上前。

正好大监双手将火星子呈上,楚洛被李彻逼得接过,只是……她叹道,“我从未点过年关时候的鞭炮……”

早前在家中,都是苑中嫡子的事。

譬如世子,譬如二哥,譬如三房的楚颂怀,她连看都是在最远的地方……

李彻轻笑,“怕什么?朕同你一起。”

她看他。

顺子提醒,“陛下,差不多该到时辰了。”

楚洛也听出不能再耽误了,先前还有些迟疑,眼下便被李彻将火星子塞到手中。

其实

鞭炮有两柄,分别在前苑跟前的两颗古书上,点完一柄,再去另一柄即可,殿中有禁军侍从看着,身边还有李彻在,她是不应当这么害怕的。

她深吸一口气,拿了火星子去点引线。

一幅紧张凝重的模样,看得李彻好气好笑,身后,顺子,福茂和松石等人都纷纷捂住了耳朵,只有大监笑吟吟看着在点爆竹的某人。

空气有些时,她点了许久才点上,点上了就赶紧跑到李彻身后,生怕鞭炮蹦到她,而仿佛李彻身后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彻也果真护着她,“不怕的,还有一个。”

正好引线点上,鞭炮已经开始啪啪作响,吓得楚洛身子直了直,有些花容失色,“一人点一个……”

话音刚落,只觉李彻抱起她,她惊呼,“李彻!”

大监等人在不远处掩袖笑笑。

李彻一面走一面道,“哥哥在,你怕什么,你就负责点,哥哥带你跑!”

楚洛语塞。

他都这般说了,她若是还不点,倒真成了当着成明殿一众人等的面拂了他的颜面一般……

此时,临近另一颗树前,树上挂着鞭炮,楚洛深吸一口,伸手远远点了点,也是因为湿冷,好些时候引线才着,楚洛赶紧转身抱紧他颈后,“快跑啊!”

李彻却趁着引线还未染到的功夫,恶趣道,“叫声齐光哥哥,哥哥再跑。”

“你!”楚洛脸都绿了。

李彻却饶有兴致等她开口。

周围还有旁人在,楚洛开不了口,忽得,身后鞭炮声冷不丁一响,她吓得背后都直了,也顾不得那么多,趴在他肩膀,几声“齐光哥哥”连连出声。

李彻这才果真抱着她跑开。

他们离得远,大监几人本就没听清,但一看便知是陛下在逗她。

纷纷掩袖笑笑。

“李彻!”楚洛微恼。

李彻吻上她嘴角,“这两颗树,一颗叫大吉,一颗叫大利,朕将大吉大利都让给你,你还不好!”

楚洛愣住。

不远处,禁军侍从和大监等人都已低头。

楚洛嘴角勾了勾。

霎时,松石听到李彻一声吃痛的声音。

松石一惊,就要抬头去看,大监和顺子一左一右扯住他,让他别抬头,松石才倏然会意……

苑中的雪下的很大。

鹅毛般的大雪落在前殿的树上,缀在腊梅枝头,涔涔一片,整个成明殿的屋顶上都仿佛银装素裹一般。

也落在苑中拥吻的两人头上,好似恍然执手白头。

……

年夜饭才是重头戏,晌午在殿中随意对付了些。

两人在东暖阁中下棋。

李彻时常同太傅对弈,对弈的时候可以想事情,也可以同太傅聊事情,时间大都过得很快。

但他从未同旁人下过五子棋,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先五个连成一处的胜,一场棋可以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李彻顿了顿,内心是拒绝这样的快棋的,但架不住软磨硬泡。

只是起初的时候,李彻没有摸清规律,也不及楚洛熟悉,松石入内奉茶的时候,见李彻额头贴了不少纸条,耳旁是楚洛的声音,“你输了。”

在等隔些时候,松石再来换茶的时候,就变成了楚洛满头纸条,李彻的声音幽幽道,“朕贴还是你自己贴?”

“……”楚洛眼巴巴看他,“额头都贴不下了。”

李彻好气好笑,“贴不下了,方才是怎么贴朕脸上的?”

言罢,对着她鼻尖贴了一张。

松石险些没笑出声来。

太监和顺子都在东暖阁外踮起脚尖看,又不好进,见松石出来,才好奇问,松石笑道,“贴纸条玩呢,先是娘娘贴了陛下一额头纸条,方才进去的时候,换成陛下贴了娘娘一脸纸条,比方才陛下脸上的还多些……”

顺子没忍住,捂嘴笑开。

大监瞪他,“终日都同你讲沉稳沉稳……”

顺子恼火看向松石,松石忍俊。

……

又过些时候,东暖阁内,楚洛在木架上洗脸。

她也就开始时仗着自己的经验赢了李彻五六局,等李彻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被帖了一脸。

虽然都是些米粒,无伤大雅,但眼下还是要一一洗净的,总不能过个年关,还一脸都是米粒之类的。

楚洛洗脸,李彻便在身后问,“这是什么对弈法,早前似是没见过?”

楚洛一面洗脸,一面应他,“我也不知道,小时候爹爹和娘在一处下,输得人贴一脸都是。”

所以她如法炮制。

忽得说起洛抿,李彻托腮看她,“岳母怎么去世的?”

似是说到娘亲这里,楚洛顿了顿,良久才道,“娘生了我之后,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后来是越来越不好……府中请了不少大夫,都看不好,娘自己就是医女,说这病看不好,越往后只会越来越虚弱,后来,我四岁的时候,娘亲就没了……”

李彻是记得娄金清说过,洛抿的医术很高明,对不少疑难杂症都见解独到,且药到病除,当时太医院不少行走都是很尊敬洛抿的。

但所谓的医者不自医,兴许就是这个道理。

李彻踱步上前,用毛巾替她一点点擦脸上凝住的米粒,一面认真道,“岳母一定是个心善的人,也一定有很多人受过她的恩惠……”

楚洛怔怔看他。

他又笑道,“我猜的。”

……

下午很快便过去,转眼到了年夜饭的时候。

成明殿中只有他二人,御膳房的年夜饭还是布置了满满的一桌(请注意这是错误示范,浪费不好,作者这是批判)。

年夜饭要吃得久才好,成明殿中只有他们两人,所以御膳房准备的菜式虽多,菜量却不多。

桌上照旧备了酒。

楚洛看着桌上的酒,就下意识愣了愣,遂即想起大婚那日,她同李彻喝了一杯合卺酒,而后是五常礼上的三杯果子酒罢了,当时还不觉得什么,只觉得有些晕,等到后来时候,她觉得自己连李彻都敢咬,看着李彻又恼又喜欢的模样,她能作多久就作了多久,直到最后被他摁在一侧“收拾”……

楚洛悻悻道,“年夜饭上要饮几杯……”

“大监……”李彻唤了声。

大监又不知道他二人的哑谜,只道是陛下让他仔细说与娘娘听,便笑眯眯道,“自然最好是十杯,十全十美的意思;九杯次些,九九归一;

八杯也好,八方来贺;七杯也凑合,七星高照;六杯也说得过去,福顺安康……”

越听到最后,楚洛一张脸越僵。

李彻强忍住笑意。

……

亥时时候,空中放起了烟花。

以前都是在家中看得烟花,离得远,又许多人在一处,其实看得都是零星处,但眼下,宫墙上,大监等人拎着灯笼,李彻将她罩在大麾里,她才知晓原来在宫墙上看烟花,竟是和平日里看得全然不同,只需仰首,安静看着,仿佛这一刻钟时间就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就结束了……

楚洛没看够。

李彻温声道,“子时的时候,还有一场守岁的烟花,时间更长些。”

“哦。”她轻声应道。

“回去吧。”李彻牵她。

早前是年夜饭结束后,李彻特意带她从成明殿来这处宫墙看烟花的,看完烟花,也应当回到成明殿中,休息和守岁。

她其实步子有些飘。

方才大监说了十杯,她便真想要喝了十杯。

第一杯下肚的时候,就觉比早前饮的果子酒,酒意还要浅些,似是米酒。

米酒最不醉人。

她才知道李彻是特意让大监备的。

但她平日里不怎么沾酒,喝到三杯左右,李彻就道可以了,他代劳,但她知晓成明殿内要讨吉兆,如同今日午时,李彻让她点得鞭炮一样。李彻应是怕她晚上喝不了这么多酒,才让她午时点了鞭炮,等于她沾过喜气了。

他惯来护着她,又不怎么言表。

她最后喝了六杯,在宫墙看烟花的时候都有些晕乎乎的。

眼下下宫墙的时候,只觉踩在棉花上。

“我背你。”李彻松手,而是在她身前蹲下。

楚洛微微怔住。

李彻笑道,“上来吧。”

她似是没多想,便靠了上去,耳朵贴上他后背,刚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李彻背她起身。

她听到他心跳加快,越来越快,快到她见他脸颊都红了几分。

她想起她的呼吸就贴在他颈后,呵气幽兰也在他颈后,她靠近他的时候,他还是会害羞,但是装作不知……

她想起早前的轻尘就是如此。

她酒意微微上头,今夜又是年关,似是胡闹些也不为过。

大监拎着灯笼走在前方,顺子和松石等人远远跟在身后。

楚洛吻上他后颈处。

李彻脚下一滞,她能感觉他喉间咽了咽,喉结微耸。

“楚洛……”他还背着她,从先前赏烟花最好的宫墙一处往成明殿中回,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李彻背后都是僵的。

她继续亲他,要么是颈后,要么是颈侧,搂着他的双手,不规矩地逗他,他脸色彻底涨红,连背着她走路都难得很。

“大监,换龙撵。”他压低了声音。

大监没怎么听出来,还以为是楚洛今晚喝多,怕李彻走得慢,她吹风着凉之类……

等龙撵来,李彻将人扔上龙撵。

大监顿觉不对,连忙唤人放下龙撵四边的帘栊。

楚洛是酒意上来了,方才将李彻作都不行,亲他,咬他都是小事,还趁着他背她,伸手揉他的脸,掐着他的嘴角往外扯,李彻实在是有些恼火她这双手,最夸张的时候,抚上他胸膛,李彻脸都绿了……

大监是连忙让人放下了帘栊来,他愣住。

心里又窝火,一个喝醉的楚洛不算,又来一个见风就是雨的大监,他怎么可能在龙撵上……

但他出出气,吓唬吓唬她是可以的。

他绑住她双手的时候,楚洛果真愣住,目光里有些惊疑不定,还有些后怕得看他,他也果真演绎得惟妙惟肖,“方才亲了哪里?”

她脸色似是都涨成了胭脂色。

他将她抱起来,亲她颈后,颈侧,还有耳畔,她先前抚过何处,他便抚过何处,她双手还被罗带帮着,脸色从胭脂色涨成了猪肝色。

等回成明殿,他抱着她下了龙撵。

她身上罩着他的大麾,旁人看不清,龙撵上也没旁的痕迹,但大麾下,她除了双手被绑住,衣衫还在,能解的地方都解了。楚洛只得靠着他,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

李彻抱她回内殿,未回头,朝身后的大监顺子和松石等人道了句,“新年大吉。”

几人也躬身拱手,“陛下,娘娘,新年大吉。”

“新年大吉……”楚洛支吾一声。

内殿中,李彻放下塌边的锦帐香帏。

今日是年关,年关循例要守岁,还要置一宿长明灯到天明。

长明灯的光便透过锦帐照了进来,借着酒意,在她眼底映出星星点点的光,他又将她眼底的星光送至极致耀眼处,又碾碎在灯火阑珊里。

她的手一直没被他松开。

子时的烟火在天际绽放,她只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又被他抱起,一道掩在锦被里,与这漫天的烟火霞光隔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阿彻……”她似是从未同他这样亲近过。

不知是否想到后日,她要离京,他顾不得温柔。

长明灯亮了多久,这一夜便持续了多久。

翌日醒来的时候,楚洛连撑手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迷迷糊糊记得李彻在后殿给她沐浴过,又说了许多的话,她一句都记不得……

她缓缓起身,整个身子都似被拆散了架一般。

他是很温柔,但温柔亦有限度,她知晓他是舍不得她离京……

楚洛和衣起身,俯身穿鞋,等唤了路宝和子桂入殿中伺候,才知道她这一觉竟睡到了正月初一的黄昏前后。

正月初一,百官要携家眷入宫拜谒。

李彻应是辰时前后沐浴更衣,换直接去了正殿。

今日正殿设宴款待入宫官员,成明殿离前殿不远,殿中的鼓瑟吹笙眼下似是都能传到成明殿来……

大监在殿中伺候,见陛下偶尔同朝臣说着话,也会偶尔举杯,还掩袖会偷偷打着呵欠,一会儿又看看时辰,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大监知晓他心思在成明殿中。

成明殿中,松石正同路宝和子桂一处,核对明日离京的行李。

去齐山的时间不短,要带的东西不少。

又尤其是陛下才叮嘱过,娘娘怕冷,要多带些御寒的衣物,无所不能的大监

张罗了一整日,都张罗齐全了。

楚洛坐在窗下,月光淡淡照在她脸上,映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她亦盯着月光出神。

齐山回暖是在三月,那她从齐山回到京中,正好是四月天了。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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