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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十九日,清晨他才洗漱回来,便见沈若复已站在门外,衣履整洁,身背宝剑。一见他来,便对他笑道:“小师弟,咱们什么时候动身?”韩一鸣见他急不可待,不由有些好笑,道:“师兄,咱们是跟着大师伯同去,还要等上一阵罢!”沈若复“哦”了一声:“那是,那是!嗯!”口说虽说不急,却只在门外绕圈子,显然还是着急。
顾清泉笑道:“沈师弟,你进来坐一坐可好?你在门前绕来绕去,绕得人头都晕了。”沈若复“啊”了一声,走进屋来,却不坐下,依旧在屋内走来走去!韩一鸣见他心急成这样,也不禁好笑。沈若复走了一阵,自言自语道:“师伯不会不带咱们去罢?”顾清泉“哈”一声笑了出来:“沈师弟,你行行好,坐下来罢。你现下便是走得再快,也不能走到梵山去呀,何苦这样着急呢?你不看大师兄也还没动身么?有什么可担心的。”
沈若复果然向窗外张了一张,韩一鸣也忍不住随着他向外看去,果然见司马凌逸还在那边屋内,沈若复这才在椅上坐下来等候。想来司马凌逸对众位师兄说了明晰请自己去参与他的接任大典,韩一鸣这些天并未听到非议,恰恰相反,偶尔师兄们祝他有这个难遇难逢的机会,当然不乏向往之辞、羡慕之状。但却没有哪位师兄在背后说三道四,韩一鸣的担心也随之消散。大师兄果然厉害,韩一鸣不禁叹服,换了是自己去对师兄们交待,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韩一鸣悄悄谢过大师兄,司马凌逸笑道:“这有什么,同门师兄弟,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帮师弟做好,我这个师兄也白让你叫大师兄了!”
他与顾清泉都不着急,可沈若复却是急性,自坐下来两眼就一直盯着窗外的司马凌逸。顾清泉笑道:“大师兄真是修为高深呀!”韩一鸣点了点头道:“那是!”顾清泉笑道:“你说的高深和我说的高深全然不一样,我是说大师兄修为深湛,因而耐得住沈师弟目光追随。换了是我,早被沈师弟的目光烤化了!”韩一鸣忍不住一笑,沈若复闻言回过头来道:“我还嫌我目光不够力量,不能让大师兄再快些。要不师兄师弟,你们也坐到我身边来,大家一起看着大师兄,只怕会更快些!”
一语未了,顾清泉已大笑起来:“嗯,你要坐在那里发呆只管坐,我可不敢和你坐在一起。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大师兄,真够傻的。”韩一鸣也忍不住笑起来。好在不久之后,司马凌逸便向这边走来。韩一鸣与顾清泉都不曾看着窗外,但看沈若复跳将起来,都知大师兄来了,站起身来,沈若复已先走出门外迎了上去。韩一鸣也走出门来,司马凌逸笑道:“三位师弟,咱们走罢,我师父在翠薇堂前等着呢!”
顾清泉道:“大师伯已在翠薇堂前等着了么?”司马凌逸笑道:“是呀!师父说沈师弟急不得了,叫我们都先过去,这便出发罢!”沈若复道:“什么话?什么话?这话定不是大师伯所说,大师伯才不会说这样的话!也不会知道我急不急的!”司马凌逸笑道:“唉,这话的确不是师父说的,是我说的。不过,你急成这样,目光烤得我毛焦火燎的,我师父也未必就不知道。走罢!”话音未落,韩一鸣与顾清泉已哈哈大笑,沈若复脸皮倒厚,做了个鬼脸,全然不在意。
来到翠薇堂前,已见几位师兄、师姐在一边等候,翠薇堂大门敞开,堂内寂静无声,也没有人影。韩一鸣看见堂前的碧玉竹,心中就是一阵难过。此时细心一看,第一排碧玉竹本来有六丛,此时只有四丛了!第一、二丛与第三、四丛之间有了一个大大的缺口!韩一鸣轻轻叹了口气,将眼光看向别处,只见本来排布齐整,长得井然有序的竹丛之中,也有了好些个缺口,这些,都是他再也回不来了的同门师兄师姐!他自己种下去的碧玉竹倒长得还好,韩一鸣早起浇水的时候,还好好看过一回,竹枝粗壮了些,竹叶也长出来了,只是色泽还不够浓厚,还显得有些单薄!
他正在出神,赵浩洋已自翠薇堂内走出来了!他道:“一鸣,你来!”韩一鸣走上前去,赵浩洋也不说话,转身便向堂内走去,韩一鸣跟在他身后,进了翠微堂。翠薇堂的大门在他身上“砰”的一声关上了。堂内并没有别人,只有五师叔和他。
赵浩洋也不说话,韩一鸣也不发问,过得一阵,眼前一亮,秦无方凭空出现,走到堂中,对韩一鸣道:“一鸣,这个给你!”韩一鸣走上前去,秦无方摊开手掌,掌心一点鲜红欲滴。韩一鸣立时认了出来,这便是棒槌灵虫被定心针吸走的二百年灵力!
秦无方道:“一鸣,你与明晰平辈,好歹是前去拜贺,这个你自己拿上,到时候便送给明晰罢!”韩一鸣道:“多谢师伯!”秦无方道:“明晰自己也有宝剑,我灵山虽多有灵剑,但除去鸣渊,便再没有宝剑能与他的斩犀剑相提并论了,不如不送。再者说来,灵虫乃是你自己亲身经历,拿这个送他,更加好些!”韩一鸣接过那一点灵力,赵浩洋已递了一块素绢过来,韩一鸣小心将那点灵力裹在素绢之内,放在怀中。秦无方道:“走罢!”赵浩洋道:“师兄一路小心,灵山便暂且交与我罢!”秦无方微微点了点头,走出翠薇堂来,转眼已飞入空中,其余众人都召出宝剑来,跟了上去。
韩一鸣随着师长们一路飞行,因总是背对着太阳,知是向西而去。飞了两个时辰,才落下地来。一落下来,便大是意外。他总以为梵山是绵延不断的山脉,来到这里,才发觉梵山清灵秀美,极是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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