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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说得颇不留情面,韩一鸣却如醍醐灌顶,一下明白过来,心头的大石松动,心绪也轻松起来:“师兄说的是。那我看到的,就是别人所为了。”沈若复道:“没错。只是不知师弟得了什么机缘,看到了这些。师弟不过就是一双眼睛罢了,至于你手臂上的伤痕,若是北尊处带来的,那也正常。”韩一鸣道:“可若不是北尊处带来的呢?”沈若复道:“那就更简单了,你看到了那些,说不定也会受那灵力伤损。青霜宝剑是灵剑,遇上灵力异常之时有与平时不同之处,也属平常。你大可不必钻在这牛角尖里出不来。说实话,这些事你还真的不必放在心上。你是我们灵山的掌门,你更该去想一想你要做的事。比如你说的要去平波处探看,你更该想一想要如何避开平波的种种防备而又能知晓师弟所想知晓之事。”韩一鸣想要出声,沈若复却又道:“至于陈如风前辈,他对咱们是没什么仇怨的,但他跟别人有仇怨咱们可不会知晓。我听你说起来,这可有些寻仇的模样。”
若说韩一鸣听了之前的那几句话心结绪松动,那听了这几句话,更是深觉得很对,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的是,我太固执了,此事我是做不了的。我也不必太过于自苦。只不知昨天晚上又是谁被寻仇了。”沈若复道:“迟早也会得知。这些事,过些时日就会显现出来的。师弟,我们灵山已要让你操太多心了,何必还要想那么多呢?咱们灵山有事之时,他们都是明哲保身的,凭什么他们遇上这倒霉事了,你却要去操这许多心呢?咱们自己的事还操心不过来呢!”一鸣道:“师兄说得极是,我是不该去想那么多的。我们还是好生想一想如何去平波处罢。”
二人这里说完了话,向着住处走去。正走着,忽然见前面有个人,身影飘飘,足不沾地,绝不是尘世中人,也向着灵山众人所在之处而去。二人对望一眼,十分惊异,赶上前去,那人走得极快,他们追得也快,及至近了,那人回过头来,却是认得的,乃是姬如道!
姬如道对他们一笑:“哈,原来你们在这里。灵山掌门,我们好久不见了。”韩一鸣收住脚步,与沈若复对望了一眼,姬如道笑道:“灵山掌门,我们兄弟二人寻你们好久了,说实话,我们对你们灵山羡慕得很,欲到你灵山来修道,你意下如何呀?”韩一鸣便是听沈若复说过,也还是十分意外。沈若复道:“这些你便不必说了,我早与你们说过的,我掌门师弟是不会收你们进灵山的。”虽说灵山劈裂于韩一鸣而言,也是前尘往事了,但看到这人,心中还是一股浊气上升,有劈了他的冲动。那许多上灵山来的人中,不也有他么?虽说没见他做了什么,但他在灵山之上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不成?
他不言不语,姬如道笑道:“你们灵山现下人手是不足的,我们又羡慕你们灵山,不如咱们各举所需,不是好事么?”韩一鸣冷冷的道:“多谢你的好意了,我灵山派今不如昔,一座小庙罢了,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何况,咱们并非同道,你们所崇尚的修道,与灵山的修道方式大相径庭,还是修行靠各人罢。”姬如道对他看了两眼,笑道:“也不知是谁说的灵山现任掌门木讷寡言。我看口齿也很是犀利么,我要入你们灵山,只不过是羡慕你们灵山的诸般好处,图着将来或许修为能够事半功倍。至于我们这些可有可之人,平时当然是可有可无的,但你们要用到我们的时候,你也就知道厉害了。因此我说是各取所需,一点儿没错。这样罢,你话也不要说满了,你也好生想一想,你们灵山都到这般田地了,再与我们过不去,将来看谁还会来帮你们!”
姬如道不说这话,韩一鸣犹还自可,他一说这话,韩一鸣怒气勃发,两眼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灵山过去与你不相关,现下与你不相关,将来也与你不相关!我与你这样的人,能同在一个门派之中么?别说将来求你,便是现下我灵山弟子死个尽绝,我也不会让你这样的人进灵山!你若不信,只管试试,你只管等着,看我这灵山掌门何时会求到你的门上?我明明白白告诉你,灵山派若是只剩下一人了,不论是谁,都不会容纳你进此门派来!哪怕是烟消云散了,你也不会与灵山沾上半点干系。你尽管死了你这条心罢!我们迟早一日相见,却是仇人相见,而不是同门相见!”
他一字一句说出来,姬如道起先面上还有微笑,到了后面,笑意隐去,眼神也狞恶起来,却是转瞬便缓和下来,看了看远处道:“小朋友,话别说满了,这世上,谁都有求人的时候。你也不要以为我们是散修,因此……”韩一鸣截着他道:“我灵山不收录你,并非因你是散修。而是因你是跟随平波一同上灵山,亲眼目瞩灵山被毁之人!你们就是平波的帮凶!我迟早会与你们一一算这笔账!”
姬如道干笑两声:“罢了,罢了!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收便不收,难不成我还要涎着脸来求你不成?走罢,兄弟,人家不卖这个人情,你那事情也不必做了。”他话音一落,一个人影自远处显现出来,韩一鸣立时警觉起来,那人一看便知是姬如玉,这二人虽说不是同宗同门,却有些形影不离之意。他要做什么?但一想师父的灵骨在侧,他要做什么也不敢那样明目张胆。
二姬相互招呼了一声,都向着远处而去,却是另外的方向了。韩一鸣与沈若复一动不动,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他们离去。及至他们走得无影无踪了,韩一鸣才道:“他们是何时起要入我们灵山派的?”沈若复道:“约摸有二三个月了,师弟你在北尊处,他们就已来过。不止他们,来得多了,都是散修,连那虞卫佑也来过。师兄师姐们聚在一起,还特意说过此事。不过就眼目前而言,他们不会与我们为敌。非是我们怕事,而是这些散修要是死的多了,也会让平波一行找出个名目来为难我们。而且师弟你那时又不在,我们都相对小心谨慎。”韩一鸣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他们忽然之间变成这样?之前他们必定是欲我们死而后快的。不知是什么缘故,让他们动了来投靠我们的心思?”
沈若复道:“那自然是有了看不见的好处了。只是这个好处,我们目前看不到。而他们,却不知是不是因了什么与众不同的机缘,看到了。按理说,我们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还没能明白看到什么,因此我们也该仔细看看了。当然少不得他们害怕平波来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特意前来投靠我们。看来师弟说的要去平波处探看,很是有这个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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