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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太太与李氏婆媳就这么把尚书府一房的男人都得罪光了。超快稳定更新小说,

其实,大多数内宅的事对男人们影响并不大,男人们天生狂妄的自信一直觉着女人之间也就是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拈酸吃醋,便是含沙射影啥的,不值一提。如谢莫如这回赤果果的打脸,在整个谢家的家族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

但,的的确确又是发生了的。

这事发生的时机多么巧妙,三老太太看不上谢莫如不是一天两天,这位老太太早就瞧谢莫如不顺眼,且这位老太太又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每次见到谢莫如都会很直接明晰的表达自己的情感。只是,谢莫如以往从不出门的,故而都是三老太太来尚书府时见着谢莫如表达一下,在尚书府多少回,谢莫如从来就没吭过气。再由于宁姨娘总会恰当时机的含糊,这事总能保持在一个恰当的范围内。三老太太在家都说呢,“跟个哑巴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会有这种评语主要是谢莫如从不回应她老人家的情感所致,谢莫如从不回应,以至于三老太太身边的人都觉着她是个怂包。

真的,真的是太意外了。

她们眼中的怂包竟然初次破天荒的回应了三老太太的感情,并且选了个再恰当不过的时机:三太爷府上,,还是谢松说出莫如你是长姐要为弟妹表率,主动要求谢莫如去探望三老太太病体的时候。

再巧妙不过。

倘不是在三太爷府上,而是在尚书府。倘不是谢松要求谢莫如去探病,倘不是李氏太过轻率,都不会有这种效果。

还有,倘不是三老太太做大将军的娘家兄弟病危……

三老太太病中都得了丈夫一句埋怨,“莫如毕竟好意过来瞧你,你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三老太太还好,这把年纪,孙子都有了,地位稳固,凭丈夫怎么样,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爱咋咋地!李氏不得不承担婆婆的错处,谢驽抱怨她,“母亲病的有些糊涂,为什么要你在身边服侍,还是不想你劝着母亲些。莫如是跟着堂嫂一道来的,骂她这就是在打堂嫂的脸。你不劝也就罢了,你看看你把那孩子的手腕掐成什么样了,阿松是莫如的亲爹,你叫人家做亲爹的怎么想!”

李氏其实很冤枉,她委实不知道自己把谢莫如的手腕掐紫了,实在是谢莫如瞧着年纪小,可每天勤于煅练身体,力气并不小,谢莫如不肯走,李氏用力拽她,两人拔河,谢莫如皮肤娇嫩,就给捏紫了。当时李氏真的没有看到,倘她看到,再怎么也不能叫谢莫如这样带着现成的证据去告状啊。她就是再不拿谢莫如当回事,也得给谢莫如上了药,亲自同谢太太说几句好话将此事略过才行啊。

可惜的是,李氏不知道,谢莫如根本没叫她看见。故而,丈夫说到这个,李氏根本一头雾水,“我没怎么用力啊。”对上丈夫的冷厉的目光,李氏声音稍低,“就,就稍稍用了点力气。我,我也没见她疼啊。”是啊,谢莫如那张脸,不要说疼了,简直眉毛都没动一根。

但不管怎样,三老太太的身份辈份是不方便出面给谢莫如赔礼的,冤不冤的,这名声都得叫李氏去担了。最后,李氏得了丈夫一句评语,“你还好说人家莫如糊涂,你看看你,你这也是堂祖母辈的,我就没见你什么时候明白过!”

对别人刻薄的人,往往自身环境也并不宽厚。李氏自认为不刻薄,就她自己而言,她与谢莫如没什么恩怨,哪怕追溯到方氏,俩人也没有旧怨。谢莫如不过一十岁小女孩儿,平日里寡言鲜语半透明,谁能与她有什么恩怨,倒是三老太太,同方氏有些个……嗯……

这与李氏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本就与李氏无干的。

可李氏自嫁了谢驽,做为三房的长子长媳,却是三年连生两个女儿,可怜的是,婆婆三老太太又非宽厚之人。故此,李氏在婆婆面前非常之抬不起头。于是,为了讨好婆婆,不得不以婆婆的喜恶为喜恶。婆婆每次都要踩一踩谢莫如,她便紧随婆婆的脚步。

终于到今日,崴了脚。

非但崴了脚,她还不得不替婆婆顶缸道歉。

李氏非常憋屈,非常冤枉,当然,这是她自己的感觉。丈夫谢驽的感觉是,做媳妇的,替婆婆分忧也不算啥,何况李氏本就有错处。而婆婆三老太太的感觉是,缺了你去吗?死都不去!给方氏的女儿低头,宁可去死!

李氏有儿有女,暂时还不想死,她也顶不住丈夫的压力,于是,只得去道歉。

其时,谢莫如正在华章堂上学,谢太太命素馨去请了谢莫如过来。

不过一日未见,谢莫如并没有什么变化,哪怕昨日谢太太说手腕受伤歇两日再上课也使得,她觉着无碍,也没歇。

谢莫如依旧如故,进屋后见了礼便坐在谢太太左下首的位子,谢太太温声道,“你堂祖母听说你病了,过来看你。”李氏既然来了,又是给晚辈致歉,谢太太没打算叫李氏难堪,连屋内的丫环婆子都打发去了大半。

谢莫如还是那幅淡然的样子,她知道李氏是来道歉的,她没有半点高兴或是愤怒的意思,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李氏,道一声,“堂祖母客气了。”

素蓝捧上茶,李氏接了,握着茶盏,移开眼睛,艰难的开口,“我,我,说来都是我不留心,昨儿个捏疼了你的手腕吧。知道后,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昨儿个,我们老太太是病的沉了,莫如你别往心里去。”

一口气将准备的话说出来,堂祖母辈了,三十几岁的人,有儿有女的,儿女都比谢莫如年长,如今她却要给这么个小丫头道歉,哪怕她确有些不到之处,眼圈儿仍是禁不住的红了。

宁姨娘忙道,“婶子你就放心吧,莫如再宽厚不过,断不会放在心上的。”说着还急急的给谢莫如使了个眼色,叫谢莫如说几句软话给李氏个面子啥的。宁姨娘倒不是想着谢莫如真就看她的眼色顺她的心意,她现在已不再希望谢莫如做出什么回应,只要谢太太看到她尽力就好。

按宁姨娘的看法,李氏毕竟是长辈,三房与尚书府到底同出一系,便是谢莫如受了些委屈,两家也不可能就此恩断义绝。毕竟事情不大,如今李氏过来致歉,谢莫如不接,就是谢莫如的不是了。

不想谢莫如当真就一言不发,直待李氏擦干眼睛,谢莫如方满是惋惜道,“我知道,这事不与堂祖母相干。那天,堂祖母不过是拽我用了些力气,当时您着急,没留心,并非有意。您要知道我受伤,肯定会给我擦药请大夫的。您与我,与我的母亲,并无嫌隙。今天,您来了,别人不清楚,我心里是明白的。我明白您的委屈和难处,我都明白。”

谢莫如简直是说到李氏的心坎儿啊,她冤啊,可是,她不得不来啊!李氏刚止住的眼泪刷的又下来了。

看到李氏失声落泪就能明白,一个人最大的本事并不是面无表情,亦非八面玲珑。谢莫如并没有再说什么,宁姨娘劝了李氏好一阵,李氏方收了泪,丫环送上温水,重洗面匀粉,情绪稳定后方道,“我带了些东西,莫如你不要客气,这原就是给你的。你拿着玩儿,或是赏人,都使得。”

谢莫如点头。

李氏实在没有说笑的心,略闲话几句便起身告辞,谢太太\安慰一二,着宁姨娘送了她出去。

谢莫如自幼修习隐形**的人,先时在谢家,她完全是个半透明。如今乍然出手,简直光芒万丈。谢太太亦是惊心动魄。她以为谢莫如昨日不过是不忿三老太太的话遂打一打三老太太的脸罢了,关于打三老太太脸一事,谢太太心里并不反对。她亦深恶三老太太在她面前给谢莫如没脸,谢莫如是跟她过去的,给谢莫如没脸,她这个做祖母的难道会有什么面子?

三老太太失了颜面,谢太太知道谢莫如手腕受伤,命人传话叫谢莫如休养几日,其意一则是谢莫如毕竟受伤了,她身为祖母,关心孙女是本分。二则,谢太太料到这一二日三房必着人来赔礼道歉,谢莫如在自己院里养着,比活蹦乱跳的去华章堂上课更有说服力。她没料到,谢莫如拒绝了养伤的提议。她还以为谢莫如年岁小,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这只是小节,谢莫如不明白,也不影响什么。

如今看来,竟是她想错了。

谢莫如当然明白。

谢莫如非但明白,她或许已经准备好,打三老太太的脸不过是第一步,今日光明正大,坦荡明白的离间三老太太与李氏婆媳,想必亦在她的准备之中了。

不,离间这个词最不恰当,亦不公平。

倘三老太太与李氏亲密无间,那么,谁能离间?

这个孩子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善解人意,直抒胸怀。你可以不为此言喝采,却也绝挑不出半点儿错处。

她并不是要收买李氏,更谈不上原谅与否,她只是正大光明的在李氏心底种下一根刺。

这种才能……

谢太太苦笑,“昨天我没来得及制止三老太太,让三老太太说出那些不当之语。以往三老太太有不妥举动,碍于辈份,没及时纠正。莫如,这些年,委屈了你。”我得为自己做出解释说明,这么小小的孩子已经有这种才能,哪怕我们是祖孙,我也得先为以往说一声抱歉了。

谢莫如做出理解的模样,“三老太太心直口快,以往我也并不出门,她老人家在族中辈份最长,她来咱们家,对我不喜,祖母倘为我说话,叫人知道倒说为晚辈惹得长辈不悦,岂不失礼。就是在三老太太府上,三老太太病着,咱们原是去探病,三老太太说什么话,一句病得糊涂便掩过去了。祖母不说,是祖母保全了我,也保全了您自己。毕竟,祖父是一族之长,阖族表率,祖母是宗妇,一言一行都十分要紧。倘因我得罪长辈,祖父也会难做。今日,祖父祖母给我以公正,过往种种,祖母亦不必挂怀,那算不得什么委屈。杜鹃院多年用度,都与祖母院中一致,这些年,我亦全赖祖母看顾周全。我平日栽花种树收拾庭院,但有所求,祖母从来应允。千金小姐,不过如此。”

谢太太险如李氏那般哭一场,她得承认,谢莫如平日鲜少说话,可只要她想,她就有这种说到人内心深处的本事。哪怕谢太太心内自知没有谢莫如说的这样好,可听谢莫如此一言,她硬是感动非常。人在无意识中都会为自己的过失寻找理由,饶是谢太太亦不能免俗,是啊,三老太太是长辈,在尚书府,她的确很难因一位晚辈来令长辈不悦。何况,三老太太的娘家十分显赫……当然,这已是过去式了。

谢莫如给了谢太太完美的理由,更何况,由谢莫如来说这些话,更显体贴与说服力。有了台阶,谢太太自然顺阶而下,她欣慰道,“唉,这两天乱糟糟的,原本你二叔说带你去文玩店,这也没去成。下次他休沐,我与他说,叫他带你出去好好玩儿一日。”

谢莫如一笑,“谢祖母。”

其实,如果谢莫如知谢太太所想,她就得说谢太太实在想多了。她打三老太太的脸,今日对李氏所说的话,并没有谢太太所想的诸多深意。她教训三老太太的原因很简单,就如同她对谢柏所言那般,“以后三老太太对她,应该能虚情假意一些了。”

她从不介意有人对她虚情假意,她已渐渐长大,她不能再容许有人当面羞辱于她。因为那样久了,会人人都以为,她是可以随意羞辱的。

而那一日,突闻宋将军病笃,所以,她方寻个恰当时机,给三老太太一个足够长记性的教训。

至于离间,不,能被一席话所离间,说明这关系本就已芨芨可危。

谢莫如几近完美的解决了三老太太事件,谢太太与丈夫说起来都是,“这孩子明理,懂事,同龄人之中,我还没有见过更出色的女孩子。”

这评价,高的吓人。

谢尚书听妻子细说后,道,“心胸宽阔,委实难得。”男人的心思与女人不同,谢太太会想着谢莫如离间啥的,谢尚书看人是这样的,倘谢莫如真是纠结于脸面愤恨,她恐怕根本说不出那席话。谢莫如会那般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手段是手段,心胸是心胸,心胸宽的人,眼光会更长远一些。

谢尚书又问,“莫如,打听方家的事了么?”

谢太太道,“一字未提,倒是她身边的丫环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莫如对那丫环说,不必再提,之后再未提过。”

谢尚书沉吟片刻,方道,“这个孩子,是个有心的孩子。她倘要问,你跟我说一声,我会与她说一说方家。若她不问,就算了。”

谢太太轻摇团扇,空气流动,带来一分微凉,她道,“莫如实在沉得住气。”

“这于她并非坏处。”谢尚书轻声,“方家血脉委实出众。”

谢太太脸色微变,默然半晌,也得承认,丈夫的话不错。端看第三代长房子孙,谢莫忧谢兰一系当然也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好在家族显赫,教育各方面延得名师,孩子们知道努力上进,以后也能有一席之地。但这几个孩子都不及谢莫如,谢莫如天性中的明敏锐利,对时机恰到好处的把握,难能可贵的是,谢莫如行事,处处光明磊落,这个孩子,沉默少言,但从不阴诡,她的话,说在明处,她的事,做在明处。正因如此,她的光芒,亦显耀于世人面前。

方氏这些年不言不语,谢家并没有特别针对谢莫如的教育,谢莫如身边婆子丫环都寻常的很,甚至谢莫如倘能平庸一些,似乎更符合谢家的利益。只是,谢莫如这样的天资,如何平庸?

方家血脉,的确出众。

融合了方家血脉的谢家血统,亦无疑更加出众。

何况谢莫如身上还有一种比方家更加尊贵更加出众的血统。

(不要以为古人就不注重血统了,名门,嫡系,说的是什么,都是血统。)

出众的谢莫如倒没觉着自己哪里出众,她倒是有许多不擅长的事,针线女红就相当平庸,好在,她理论丰富。不论什么绣法,她都能说出个一二三,真正上手就不成了。幸而纪先生不大要求这个,看她在这上头没兴趣,便多指点谢莫忧。还会提醒谢莫忧,做针线时眼睛注意休息,亦要时时用蜂腊护手,万不要把手磨粗,便得不偿失了。

有纪先生这样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样样精通的人,凭谁都不会觉着自己出众了。

谢莫如再一次觉着,谢家请纪先生入府,真的省了大钱。请这样的先生,真的一位顶六位,最终支付的不过是一人工钱。

暑日来临,下午上课时间由未初推至未中,课上亦有秾稠香甜的酸梅汤供以消暑。就是在这样让人昏昏欲睡的暑天,谢莫如见到了江行云。

与三老太太那事,以李氏道歉便划上句号,两府虽略有疏离,三老太爷毕竟是谢尚书的亲三叔,两家断不会因这星点小事便不来往的。

李氏前些天伤了脸,故而这次带江行云过来的是谢骥之妻于氏。谢家姐妹过去时,于氏正拭着眼角同谢太太说话,“舅太爷的事料理清楚了,我这妹妹也接了来,家里老太太总算放了心,身子也渐有了起色,只是大夫说还需将养。江妹妹来了,老太太说让我带过来给嫂子请安,亲戚们认一认,以后姐妹们在一处玩笑,要更加融洽方好。”

江行云微身一礼,谢太太忙道,“好孩子,快坐吧。”

谢太太和于氏说着话,谢家姐妹也到了,先与谢太太、于氏见了礼,谢莫忧一见江行云先愣了一下,方笑道,“这位就是宋家姑娘吧。”江行云一身素淡衣裙,头上亦不过二三白珍珠串起的花钗,可见是有孝在身。谢莫忧性子活泼,待人亦是亲热,便直接问了。之所以是称人家为姑娘,是因为这位姑娘自三老太太那儿论辈份太高,委实不好称呼。

于氏笑,“唉哟,这我得分说一下,行云可不姓宋。说来我这妹妹命里有些坎坷,少时多灾多痛,请高僧看过了,只是不能姓本家姓氏,后来高僧给指了江这个姓,便百病全消了。故而,行云是姓江的。”

谢太太笑,“这就难怪了。”三老太太娘家姓宋,她娘家侄女,正常情况下自然也姓宋,刚刚于氏一说江妹妹,也把谢太太听的稀奇了,原来还有这等缘故。谢太太笑,“我看行云面相好,是个有福气的。”

“我也这样说。”于氏笑着给江行云引见了谢家姐妹,“这个稳重些的是莫如,爱说笑的是莫忧,莫如是姐姐。说来你们年岁一样大。”

江行云道,“表嫂,我是六月生的。”

谢莫忧笑,“那江姑娘要大一些,大姐姐是八月生辰,我是九月生辰。”

姐妹两人打一进屋,就只见谢莫忧在说话了。此时,江行云不禁望向谢莫如,想着谢家这位大姑娘怎么一字不言呢,却不想谢莫如也在看她。谢莫如与江行云互相见礼,道,“江姑娘容韵出众,令人心生向往。”

江行云道,“大姑娘过誉,您才是气度不凡,大家风范。”江行云刚来,尚未知李氏之事,听谢珮说这位谢大姑娘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不过,闻名不如见面,江行云倒觉着谢莫如与众不同。只是,这两位谢姑娘只差一月,谁是嫡谁是庶?感觉谢莫如像是嫡女,只是谢莫忧先声夺人,也不像庶女啊。

没容江行云多想,于氏又介绍了宁姨娘给江行云认识。

一见宁姨娘,江行云立刻知道两位姑娘哪为嫡哪为庶了。

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匆匆而过,谢太太给了江行云丰厚的见面礼,温言柔声的安慰她,让她好生跟着三老太太过日子,其后,谢太太想留饭,却是被江行云婉拒,江行云道,“热孝之人,本不该出门。皆因姑妈说您这里不是外处,方过来见礼。姑妈还在家等着,请恕我不能多留了。”

谢太太这才不强留。

宁姨娘亲给谢太太奉茶,笑道,“这位江姑娘生得可真好。”

谢太太笑,“是不错。”

谢莫忧道,“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宁姨娘笑嗔,“难不成都跟你似的,话痨。”

谢莫忧笑,“江姑娘不像我,倒是像大姐姐。”

谢莫如颌首,“江姑娘的确很不错。”

对于谢莫如这种话,谢莫忧直想翻白眼,真不知谢莫如是在赞人家江姑娘,还是在赞她自己了。这就是谢莫忧误会了,谢莫如真不是在赞自己,她完全是在赞美江行云江姑娘。

江行云的美貌,有目共睹。

这家里但凡有点什么新鲜事儿,也是传的飞快啊。谢莫如回杜鹃院的时候,张嬷嬷都听说三老太太的娘家侄女过来请安的事情了。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张嬷嬷道,“府里都传遍了,那位宋姑娘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这也忒夸张了,张嬷嬷简直都不能信这世上还有女孩子比她家大姑娘出众。

谢莫如笑,“是江姑娘。”解释了江行云姓江的缘故。

紫藤服侍着谢莫如去了头饰,梧桐在一畔打着扇,问,“姑娘,那江姑娘真有那么好看?”

“不止。”谢莫如随手将宝石钗花放回首饰匣子,看向镜中的自己,道,“在没见到江姑娘前,我都不信世间还有此等美貌。”她相貌按理说也不差,但,那是没与江行云见面之前。

梧桐看向紫藤,紫藤是常跟着姑娘出门,又是贴身服侍的,梧桐问紫藤,“世上还有这样貌美之人?”

紫藤点头,“江姑娘是生的好,不过,我觉着也没姑娘说的这么好。”

“那是,我就不信。”张嬷嬷嘟嘟囔囔,哪怕世间真有天仙,她老人家也依旧认为,没人能比她家姑娘更好。

谢莫如菀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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