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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墨瑶被这么一唤,抬了抬下巴,有几分薄薄的傲气,继而快步来到林玉和身旁,并问,“你们在做什么呢?”
因被墨瑶拉着,月白也不得不和她一块儿站到一处,她看着对面站着的女子,可当目光一接触到那女子的瞬间,她的心就猛地一跳!
“方…方荷!”月白看清楚了眼前女子的模样,眉目间弥漫上惊愕。
眼前的女子,依旧是从前那副花似的丰盈美貌,可口脂更红了、眼下的桃花粉也更浓了,风尘又妩媚,是走上街都极容易吸引人目光。
方荷的眼睛在见到月白时,便紧紧地黏着在了她的身上,不可思议、怨恨等多种情绪交杂在一块,最后化作一声阴阳怪气的笑,“是月白么?怎么,今日跟着主子一块出来吗?”
她以为月白被梁墨珏带回了梁府,又成了墨瑶身边的丫鬟,言辞十分刻薄。
这时候林玉和开口,却是对着墨瑶,他解释道:“她想寻我对对戏本而已,没有别的事。不过你……如今日头这么大,当心晒着。”
墨瑶涂得绯红的唇微微一抿,抿出了一个笑,她抬头看看太阳,讲:“我和月白过来,看见你似乎被人为难似的,便想来看个究竟,却没想到遇见一个这么没眼力劲的。”高门的小姐们说起讽刺话来,也是相当刺耳的,墨瑶把月白拉到身边,对方荷笑笑,“我可不敢做我的小嫂子的主子。若是教我哥哥听见了,他非得罚我抄十遍书不可!”
小嫂子?
月白耳中听进这话,不由想笑,觉得墨瑶过分夸大了,梁墨珏虽偏疼自己,可也万万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去抄书的。
但她想笑,对面站着的方荷就不一定了。方荷愣怔一瞬,紧紧看着月白,“你……不是丫鬟?”
对于这个与林玉和十分近、又逼得林玉和倒退的女人,墨瑶是没有好脸色的,她呵地一笑,“月白是我哥哥的姨娘,正经过了门的,可别认错了。”然后拉着月白,又看向林玉和,说:“这太阳可真大,太晒人了,快带我去避一避。”
林玉和担忧她是真的怕晒,立时应道:“跟我来。”便带着她俩人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方荷站在原地。
林玉和仍住在原来的屋中。他是梨园里人人闻名的红角儿,在碧云楼这地,自有一处属于他自个儿的天地。
随他进了屋中,墨瑶才松开月白,回身望了望外头,暑气正盛,连树上的蝉都叫得没精打采的,她道:“那人真是烦的,我一见到她就不喜欢。月白,你认识她?”
刚刚月白叫出了方荷的名字,墨瑶留了心。
月白并不打算隐瞒墨瑶,说实话,墨瑶是她在京都最早接触的人之一,在温府若非墨瑶,她这张脸只怕当时就被林二掴烂了。
“那人叫方荷,是从前我班子里的旦角儿。去年,班子来碧云楼的时候,她趁着花怜病重,唱了好几出戏,又和一位老板认识上,便成了班子里的红角儿……”她一字都不隐瞒地告诉了墨瑶,自个儿缓缓皱起眉,“可按理说,她不该在京都的。怎么会在碧云楼里?”
她们二人谈着话,林玉和斟了两杯凉茶给她们,这是从前他在两广学到的,暑天里喝些清热去火的凉茶,也好凉一凉在这热天里容易生气的心。
“她如今是喜福班的台柱子。”他边递茶,边说道。
“哦……”墨瑶不是个善于蛮不讲理的,她吃味儿的时候也一转眼就过去,看着心中爱慕的人,连忙拉住他的手坐下,并招呼月白也坐。
林玉和是昨日刚回的京,他的班子定好在京都再唱上一个夏天,桂花盛放的时候,便转往江苏。因他的场子早已唱完,加上与墨瑶互通书信这些日子里颇为想念,便先行一步,独自回了京都,在碧云楼中歇息。
不料碰上了方荷那样难缠的人,还被墨瑶撞见。
“我前些日子才寄的信,你这么快就来了。就不怕我回来的晚,见不着我么?”林玉和温和着声音问道。
林玉和跟墨瑶在那说话,又谈起林玉和在关外一路上的见闻、墨瑶在女学中遇见的问题,两人说得亲近,月白也不好意思坐在旁边听,干脆就捧着林玉和给自己的那一杯凉茶,径自走到了门口檐下。
这座屋子前栽着一棵绿叶的树,月白捧着杯子,对着那棵树发呆。
她来京都已经半年有余,想一想去年来时,还是热热闹闹的梨花班和心机难测的王梨花等人,转眼间,她就成为了墨瑶口中的小嫂子,梁府的姨娘。
再一想方荷,昔日里在梨花班混的风生水起的台柱子,如今在另一个班子里也是成了红角,若不计较过往恩仇,她也是一个人物了。
酌了一口茶,月白心想道。
墨瑶这回拉月白出来和林玉和见面,本就是满足自己想见林玉和的心。当月白在外头站着发呆了两刻钟后,墨瑶才跟林玉和说完话,心满意足地起身,看见月白孤身立在门口,心头陡然生了点愧疚。是她把人带来的,如今又晾在一边。
“月白!”墨瑶走到月白身后,叫了声她的名字,月白被这么一叫,飞散的心神尽数回归,她转身看着面前的墨瑶,问道:“你和林老板讲完话了?”
墨瑶从她手中取走喝了一大半的茶,笑道:“是呀,已经讲完了。等过几日我就来看他登台啦……咱们回去吧,正好赶上用午饭呢。”
出来的林玉和接过墨瑶递来的茶盏。
“行。”月白陪她出来,本就是为了满足她心愿,如今已经实现了,便要回去了。她朝林玉和欠了欠身,告别道:“林老板,下回见。”
收着茶盏的林玉和一颔首,墨瑶复挽住月白,朝林玉和笑着挥了挥手,就和月白一块离开了。
两人行走在走廊上,转过一个拐角,走出月亮门时,墨瑶絮絮叨叨着和林玉和相关的话,又想到方荷,便问月白,“那个方荷从前是不是总为难你呀?”
被这么一问,月白不由怔了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从前在班子里,我只是个端茶送水的,她便常为难我……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墨瑶哦了一声,撇撇嘴,“她那人,我看着就不喜欢,根本不如你。不过她竟还是台柱?只能说如今的票友,都需要去配西洋镜了!”
她的话逗笑了自个儿和月白。
月白捂嘴掩住笑意,心里却依旧在想关于方荷的事。
月白与墨瑶回到梁府时,果真如墨瑶所料,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候。只不过月白一想起一月前狠狠地惩治了自己一顿的梁母,便不愿同墨瑶一块去饭厅用午饭,只说在院中吃即可。
一是因为心中生怯,二是因为不想招惹麻烦,让梁母“眼不见为净”
墨瑶拗不过月白,也知道梁母对月白的偏见,于是只好放她一个人回院中了。
回院中时,玉杏见她归来,忙朝她招了招手,并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她。
“这是……”乍一拿到那封信,月白还有少许惊讶。
玉杏道:“是江南来的信,你看看。”
江南来的信?
月白在江南只认识一个人,那便是花怜。两人间时常通信。一想到这,月白手下动作飞快地拆开了那封信,连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月白一目十行地看过本次的信。
可只消几眼的功夫,月白的眉就深深皱起,她寒着声道:“怎么会这样……”
玉杏听了奇怪,边倒茶,边对月白问道:“发生什么了?”
月白将信一合,神情复杂,“花怜和她相公之间生了事。她几日前抛下江南那,直接坐车回京了。”算算时候,明日她便要到了。
花怜在信上写了一桩事,便是张老爷新纳的当地妾室把她给挤出了门,她对张老爷心如死灰,干脆就坐上火车,往京都来了,顺带着在信中知会月白一声。
因着玉杏也不是外人,月白思忖了一下,直接将事都告诉了玉杏。
“花怜师姐一个人在江南,若是过得不好了,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她竟是直接要回京了?”玉杏感慨似的说了几句。
月白点一点头,“她在京中只我一个相熟的。她受了委屈,若不回京来找我,还能去找谁呢?”
她和花怜之间的关系,等同于娘家人。花怜受了委屈,不找她还能找谁?
只不过月白觉得这桩事不如花怜所写的那么简单。若只是因为新纳的妾室几句枕边风,花怜断不会到要回京的地步。
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照信上说的时间来算,想必明日花怜师姐就会到京都了。”玉杏在旁边推算着时间,又问,“月白,你要将她接进府里来么?”
上一回花怜来梁府,还是她被纳妾的吉祥日子,已经过去了许久。
月白忖度了一下,点点头,讲:“也只能先这样了。等我问清了事,我再替她想法子。”
眼下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到第二日时,月白早早儿起了床,梳洗一番,便和玉杏一块乘着人力车去火车站接花怜了。
京都的火车站人口繁多,月白拉着玉杏,两人一块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一个穿着蟹壳青色褂裙的曼妙女子走下火车,她手拎着一个黄色的皮箱,除此外身上再无她物,头发亦是有几分乱,一缕乌黑撇在明丽又憔悴的脸侧。
“师姐!”一见到如此的花怜,月白心下一惊,挥手叫了叫花怜的名字。
刚走下火车的花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听见了熟悉的呼唤,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月白和玉杏并立在一处,看见她看去了,手挥得更厉害了。一看到熟悉的人,花怜便快了脚步,她在途中的舟车劳顿也都消失不见了,步伐变得轻快,走到月白面前时,立刻道:“月白,我就知道你会来!”
这次她回京,就是为了找月白的。
“师姐。”月白瞧着花怜,心中也是激动,握着花怜的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如信中所写的那样么?”
提到书信内容,花怜原本多了点生气的脸又黯淡下去,她左右一顾,叹息一声,讲道:“这儿人多,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再讲吧。”
周围的人来回走动,并伴着各种声音,确实不是个适合说事的复方。月白点点头,叫玉杏帮忙拿过花怜的皮箱,三人一道出了火车站。
花怜来京,本想住在旅店客栈,可月白不许,说她如今一人来京,不比从前是张家姨娘的身份,一人住在旅店客栈多有不便,自个儿也不放心。生拉硬拽的,才把花怜拽回了梁府说话。
“你在梁府是个姨娘,我知道那老夫人不喜欢你,如今你和做丫鬟时候不一样了,我住下,只怕给你惹麻烦。”花怜坐在桌侧,皮箱就放在脚下,兰喜端来两盏浇了酸酪的冰粉,这是梁府新请来的厨子的方子,因为月白喜欢吃,才让她们都学了去,好随时随地想吃了便做。
小匙挑了一块冰粉,月白抿入嘴里,这个天气,吃这东西正解暑。她不赞同花怜的话,说:“那我也不能放任你住在外头。更何况寻常府里为妾的,接个娘家人住上些时日,左右不过多了张嘴,都没什么关系。我家的老夫人,她虽不怎么待见我……但对这等芝麻绿豆大的事,是不会计较的。”
听她这么一讲,花怜才放下心来,心头暖得很。月白推过来那盏冰粉,她低头吃了一口,眼眶忽而红了起来,泪珠儿在眼眶里直打转,一眨眼,便掉进了冰粉盏内。
“师姐,你……”看花怜落泪,月白有些着急,她手指头一松,小匙便掉在了盏中。她立刻从袖中抽出巾子,给花怜擦泪,一边擦,一边心疼地蹙起秀致的细眉,软声问,“如今在府内了。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给我们听听,我们也好给你出主意、想法子。”
她的我们中,也包括了玉杏和兰喜。在梁府的半年多的生涯,她们已经成为了可以交心的好友,而花怜本就是个心诚的人,张家没搬出京都的时候也是时时来梁府,和玉杏她们也都颇为交好。
兰喜和玉杏遂也坐在了椅上。
“师姐,你快说吧!”兰喜撑着下巴,急得不得了,花怜先前常给她带东西吃,她便将她视为一个好姐姐。自昨日起听了花怜的消息,兰喜的心里也是着急的,怕花怜受了什么不能受的大委屈。
看见月白她们的关切之色,花怜的泪落得更凶的,她吸了吸鼻子,哽住喉咙,半晌后,她接过月白的巾子,擦干了泪。
“我相公,在江南那又纳了一个歌姬为妾。”花怜整理好了情绪,嗓音低低的,开始说道。
花怜随张老板入江南后,未过多久,张老板便又和当初纳花怜一样,在一所酒楼里纳了弹琴唱曲儿的歌姬为姨娘。那新姨娘进门后,初初是个绵软性子,可后来后宅里的人才领会到她的绵里藏针。
一月前,那位新姨娘和花怜生了争执,两人争吵之下,不慎打翻一个小香炉,里头滚烫的香灰翻了一地,更是翻到了她们身上。不过新姨娘只伤了手背,而花怜则是伤了手臂。
因为新姨娘正得盛宠,这事不了了之。可在几日前,花怜养的一只小猫儿又抓伤了新姨娘,直接被新姨娘院里的人吊死,而新姨娘还在张老板身边吹枕边风,要张老板把花怜典卖出去。
如今虽是民国,可前清遗俗还在,妾室在现今是算不得人,至多算一件货物的。
花怜在先前张老板举办的酒会上,被当地一个乡绅看上,并提出以物换人,张老板原本不愿,可在枕边风之下,加上又觉得花怜善妒不可留,就真的想把花怜典卖给那乡绅。
花怜干脆写信给了月白,又觅准了时机,趁张府人不注意时,一个人逃了出去。
她在梨花班中长大,本就是个聪慧机敏的性子,刚从张府离开,就买了火车票直往京都来。不过她买火车票,也是七扭八拐,先坐船离开江南,再到他地坐火车,生怕会被张府人逮住。
“说起来,还真要谢谢当初三爷交代你给我的那些银钱呢……”花怜面色黯淡,说到这时,却强行提了提嘴角。
“真是岂有此理!”兰喜拍案骂道,一张亲和讨喜的脸上眉毛倒竖,全然的怒意,“那姨娘什么东西!”
月白听完花怜的话,心中五味陈杂,更多的是生气,她亦骂道:“那姓张的,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吧?想把你典卖给别人?也真敢想!这样的人,哪日走到河边都是要叫人踢下去淹死的!”
花怜是她最好的姐妹,如今遭受到如此待遇,月白满是怒火,亏她在码头送别的时候,还觉得张老板是个疼爱月白的人!
“可是……如今你打算怎么办?”月白又想起花怜是从张家偷跑出来的事,她不禁隐隐担忧,倘若张家找到京都来,那花怜岂不是又要回到那地方?甚至还真有可能让人典卖了!她脑中一片混乱,第一个想到能帮忙的人,竟然是梁墨珏。可梁墨珏虽有权势,却也管不到别人家里去。
这么一想,月白的头便痛起来了。
花怜亦是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垂起眼帘,说:“我本次来京,其实也只是想和你再见上一见,就打算走的。反正我是不想再回张家了。”
她原本的打算便是和月白见上一面,然后再离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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