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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各怀心思
阿尔泰尔将佩刀支在瞭望台上,迎着血红色的夕晖眺望连绵起伏的丘陵,俯瞰整个军营,品味这诡异的熟悉感。远方的景色被细雨笼罩,山脉仿佛盖着一层薄如绸缎的帷幕,然后,西边的落日终于开始亲吻大地,缓缓地,缓缓地,像触礁的船只一样沉没了。长枪般的阳光一束束断裂,最终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在那片黑暗中,原本有一条无比漫长的路,也许那就是她过去回家的路。
但是王国已然倾覆,仅存的血脉只余她这一支,沉浸在怀旧的情绪中又有何意义?数百年之后,她终于以相似的面貌回到这条路,回到她逃离那件事发生的地方。在那个地方,背叛者们摈弃了他们最初的许诺,将国王的血脉差一点就彻底淹没在血与火之中。只差一点。如果她没有逃走的话......
但是。很快了。
阿尔泰尔仰脸迎向落雨的夜空,品味甘甜的愉悦,用发凉的嘴唇做出不知是微笑还是怨怒的表情。是的,没错,尽管复仇毫无意义,不能挽回任何事,也不能挽回任何痛苦。但也许,也许......有个人说的很对。她想要复仇。目的不是为了国家的灭亡或亲人的死去这种高尚的目的,而是为了抵消她迄今为止所受的折磨,和抵消她遭受背叛的愤怒。
当时她的确为血脉的断绝和亲人的死去感到痛苦,可如今,她感受到的早就不是痛苦,而是对痛苦的记忆。记忆。遥远的记忆。
她眺望了一阵,看到远方刺着俘虏死尸的木桩上,许多秃鹫在低空盘旋起伏,啄食腐肉,享受她提供的盛宴。然后她闻到了自己寻找的味道......一股既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味道,只会被她嗅到的气味——如此清晰可辨!——正是为这种偶然事件的发生而预留的标记。
萨塞尔·贝特拉菲奥循着她给他的印记来到了这里。
这个黑巫师,他是我完成我的事业所必须的道具之一。倘若不能在下一个降临之年到来前完成这一切,那么,复仇将不会经由我手,而是经由那些丑陋的怪物。这样,我所受的折磨也无法通过另一个折磨来抵消——所以,他们必须灭亡!在灾难降临之前,在他们被灾难灭亡之前......
当细雨在她的长发上结成淡淡的白霜后,阿尔泰尔走下瞭望台,穿过夜幕下逐渐陷入沉寂的军营。
叫做费尔德的治愈教会刀斧手背靠帆布帐篷跪在地上,像石块一样纹丝不动。从四五米高的畸形巨人蜷缩成如今的正常身体让他感到奇怪。嗅觉。视觉。味觉。皮肤的触觉。都有了或多或少的变化。远处,凛冽的寒风将尸体发出的腐烂气味渗透进这座另一世界的帐篷,甜美而浓烈,带着血腥的哀鸣。士兵们陌生的语言牵扯着他多年未用过的理性思考。现在,这种语言也在他灵魂中逐渐刻下痕迹......
“这个世界的巫术,这个世界的语言,这个世界的灵魂——在磨碎后交给你的灵魂——你如今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那个人在他灵魂深处低语,“我都把它们交给你了,费尔德。”
“可是,萨塞尔大师......”
“我明白,这些都需要磨合。”萨塞尔的声音仍然平稳,“但目前没关系,你现在的地位是中下层士兵里最适合的那部分。再低,会让你很难向上爬,再高,你会很容易暴露。在一段时间内,你在战场上求生的方式是我注入这躯体里的血之回响——”
萨塞尔突然停下,费尔德默默地等候了他一会儿。
“当然,这经过了我的一些处理,或多或少,可以缓解你的灵魂受到的压力。”他继续说,“不过,对血疗的依赖还是很难根除。”
费尔德吸了口气,双手屈张片刻。爪子,灰色的绒毛。很浅,但依稀可辨。亚楠留给他的印记似乎也随着他的灵魂带到了这具异乡人的躯体上。
他可以挥动比他这具身体还要沉重的武器。他能感觉到这点。
但这很奇怪吗?漫长的折磨让他对过去的回忆变得很模糊了,非常模糊。
“如果你难以忍受一些东西,”萨塞尔说,“就用我交给你的仪式将意识沟通到梦境迷道的大教堂。阿梅莉亚主教在学习血之回响的引导,你可以在她的指引下缓解你在忍受的东西,但无论如何,倘若你想更进一步地理解自己的灵魂,就在这个罗马军团里向上爬,并且用心思考我交给你的巫术。在这条路上——”
“明天,我能看见太阳吗,萨塞尔大师?”
一阵沉默。他怀着前所未有的虔诚等候回答。
“你,还有你在帝国第三军团负责引导的三位教士,你们都会对此习以为常。”萨塞尔最终说。
是的——是这样——是这样——我离开了那个噩梦......离开......
至于太阳?
那似乎也并非是多么让人期待,或是怀念,或是多么让人想要哭泣的东西。它更像是......某种象征。太阳。这象征着他再也不用拖着那具干枯的身体在那荒芜的、日复一日都毫无变化的废墟中眺望一成不变的夜空了。是的,再也不必了。
他灵魂中最麻木的东西里闪过一阵疲惫和松懈皆有的涌动。思考的涌动。
大师......不,先知。
先知从那个噩梦中带走了他。带着神圣的指引让他获得了重生。
费尔德恭敬地跪在地上,等候先知的更多指引。
“警戒你们的军团长,不要让她发现任何端倪。”
夜风在营帐外呼啸,就像是死人的哀嚎一样。
萨塞尔呼出费力的、断断续续的白气,十指抽搐,缓缓地屈张,试图分清用灵魂和躯体在这个世界上行走的区别。
随后,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让他保持平静。缠着绷带的双手在他额头上按压,把在雨中结霜后湿漉漉的长发从他眼前拨开,抹去他脸上化开的雨水。
是卡莲啊。
他在她腿上躺了一段时间。
“你似乎突然就变得很忙了。”等萨塞尔将意识完全沉入身体,将呼吸也平静下来,她说。
“我本来是想和你随便叙叙旧,不过要做的事情比想象中要多,而且也要比想象中难。”
“新的身体很难适应吗?”
“不论如何,身体这玩意总归是需要一点磨合期的,”萨塞尔说,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试图驱赶脑中的不适感,“而且......我也应该和你讲过我和贞德在迷道里度过的那段时间。”
“是呢,在一个本应该很平静的夜晚,对把自己的腿借给你用的女伴讲另一个女人的故事,很符合你一贯的风格呢,萨塞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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